意,“哪裡啊,還不是我爹成天在家裡說道 ;?你是沒聽見呢,趕著勁兒地誇你,說是初生牛犢,別的不提,先這股子猛勁兒就唬人。”
“咳……”薛蟠正含了口熱茶在嘴裡,險些被嗆到。
嚥下了水,轉了轉眼珠兒,笑道:“開門七件事,柴米油鹽醬醋茶。其實這些東西看起來平常,也是不少賺銀子的。”
張添錦搖頭,“你說的雖有理,不過我對那個沒興致。誰耐煩每日裡看著一缸子大米呢?怎麼著,跟哥哥這裡湊一股兒?”
要說起來,薛蟠原也有自己私下裡再弄一份買賣出來的想法。不過是因為一來沒有熟悉這裡,二來府裡的銀錢等被薛王氏把著。這一年多了好歹順過了一些,聽了張添錦這一番話,不由得也心動了。
“我加一股倒是沒什麼,不過你可有路子?”
“自然。”張添錦聽著有門兒,立時興奮了,“ ;這事兒瞞是瞞不住的,我跟我爹私底下提了一提,他的意思是不管我,給點兒銀子做本錢,其餘的讓我自己個兒折騰去。他心裡先有了底,好歹萬一有人來搗亂,不會幹在一邊兒不管。再有拉上何老二,他家裡頭買賣大多往南邊兒去,人頭地面兒都熟,這進貨上也不用咱們費心。”
薛蟠點頭,“聽著倒是還行,不過我先說好了,我入一股子,只算是我自己的,用的可是我的私房銀子。賠了賺了不說,我人是沒工夫的。”
張添錦湊過去摟著他肩頭,笑嘻嘻道:“好兄弟!知道你忙,肯支應哥哥就讓我感激不盡了!”
二人又說了會子,薛蟠因又說道金陵百姓富庶,不若連著成衣等一齊賣了,鋪子裡頭花樣兒越多,越能吸引了人不是?
張添錦喜得眉飛色舞,又立時起身要去找了何家二公子。走到門口兒忽又一拍腦袋,轉過身來在薛蟠耳邊道:“告訴你個事兒,我那個姑父最近可是不知打什麼主意呢,我這些天看他往我家裡跑的可夠勤的,你多當心些啊。”說完了,轉身風風火火地跑了。
薛蟠眼皮兒一跳,心裡轉過了幾個個兒,起身出了雅間。
茶坊的大廳裡頭這會子人多了些,聲響也大了。薛蟠趴在欄杆上,一手支著下巴。
跟張添錦那裡入股,不過是看在兩個人的交情上,能不能賺錢尚在其次。
至於張添錦所說的六堂叔薛諒之事,他早就知道了。薛諒因著妻子孃家財大氣粗,上門的時候怕是總有些自卑的意思,因此雖是同個城裡頭住著,無事卻是極少去岳家的。這一陣子倒是三天兩頭兒過去,怎麼看怎麼反常。
一邊兒想著,一邊兒帶著青松翠柏幾個出了茶坊。
“哎,薛大爺!”
粗嘎的聲音響起的挺突兀,薛蟠不妨,被嚇了一跳。抬頭看時,已經到了街角處。眼前一個瘦小伶仃,滿面猥瑣的男人正朝自己諂笑。
“這是薛大爺不是?小的就說呢,今兒這一早起來門口兒樹上的喜鵲就喳喳叫,敢情是要遇見貴人不是?”
青松很有眼色地上前隔開了那人,吆喝著:“去去去,一邊兒去!我們家大爺好好兒地走著路,你這斜刺裡跑出來,撞著我家大爺可仔細著!”
“哪兒能呢,哪兒能呢?”那人點頭哈腰,嘴角彎的鐮刀似的,還生怕自己的笑不夠真,“要不是真有事兒,我也不敢來驚擾大爺不是?”
薛蟠是個好孩子,雖說眼前這位人物猥瑣了些,倒也不會以貌取人。“何事?”
那人臉上笑意更盛,“這不是麼,小的要往外頭去一趟,沒個三五年怕是回不來。我家女兒柔弱,我又不捨得她跟著我出去受罪。想著送到哪個良善的人家去,做個丫頭也好,好歹能養活了她就行。想來想去,滿金陵誰不知道薛大爺您呢……”
薛蟠聽他說到什麼女兒的時候,心裡便是一咯噔——別是自己想的那個罷?
果不其然,又聽那人道,“不是我誇,我那丫頭生的好顏色……”
“打住!”薛蟠打斷了那人的話,冷笑,“我家裡不缺丫頭,缺也不會找你。再者,真是你女兒?”
真是晦氣了!這不是丫頭,這是要命的砍頭刀啊!
薛蟠恨不得一腳踢開眼前的柺子,你拐了人去賣了,沒事兒往我前頭湊什麼?
“真是,十足真金地是!大爺,大爺,您瞧瞧,保管幹淨清秀……”柺子沒說完,已經被青松翠柏兩個架到了一邊兒。笑話,眼瞅著大爺不待見他,哪裡能夠由他攔著路?
那柺子待要糾纏,薛蟠只一心想著趕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