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部分(2 / 4)

發明的“代耕”。

這種耕種器械在原歷史劇本中一直用到晚清。乃是畜力不足情況下最好的補充方式。原本的設計是一組三人,在田地兩頭安裝兩個轉盤,中間連以繩索。每個轉盤配一個壯勞力,中間一人扶犁。轉盤轉動之後,繩索拉動犁鏵,由此耕出筆直的田壟。

懷慶府多水。所以沈加顯在靠河的地裡多用代耕,可以借水力減人力。而且一般這種上等良田面積較大,接連成片,也方便“代耕”推進。在那些缺乏水力的地裡用牛耕,只有下等的山地才用人力。

“原本靠水的田地都屬於富農之家,他們肯定都是有牛的,不用擔心春耕勞力。田越差的人家也就越窮,往往幾家合養一頭牛,只是聊勝於無。如今官府出面加以調配。全縣的春耕面積都上去了,誰家都沒受到損失。”沈加顯道。

“那些富戶肯把牛借出去?”朱慈烺問道。

沈加顯微微一怔,道:“既然是於己無損,又皆大歡喜,鄉紳們還是樂於為之的。”

朱慈烺也笑了,暗道自己將那些鄉紳想得也太壞了點。

實際上明朝的土豪劣紳並不算多,最多隻是有些自私自利罷了。在官府不作為的情況下,地方上的溝渠開通、賑災施粥。基本都是這些鄉紳自發之舉。至於修橋鋪路,開辦義學。也是富裕鄉紳們常做的事。

宗法社會之中,大宗對小宗負有義務,大戶對小戶也有義務,親親之教深入人心,所以不這麼做反而會被人戳脊梁骨。若是敢仗勢欺人魚肉鄉里,非但會被宗家釘在恥辱柱上。更會被憤怒的鄉民掀翻在地,再踏上一腳。

徐階以首輔閣老、董其昌以南京禮部尚書之尊,皆受鄉辱,正是前車之鑑。

然而反過來看,宗法社會也是新政的最大阻礙者。

族長的權力大於官府行政權。族人不懼官府而懼怕族權。在山東因為土地劃分、河渠歸屬等問題上,各縣都發生了政權與族權的摩擦、碰撞。最後當然是政權獲勝,借集村並屯、分家析產,強行打破宗法社會。

這種暴力做法在開封府仍舊被奉為圭臬,不過懷慶府顯然溫情脈脈,不能認同。

“不管白貓黑貓,能抓老鼠的就是好貓。”朱慈烺對吳偉業、沈加顯道:“我不管你們的施政手法如何,關鍵就在於地方是否安靖,百姓是否安居,你們的考成任務是否能夠完成。只要做到了這三點,加官進爵不過是題中之義。”

吳偉業和沈加顯連忙謝恩。

朱慈烺已經能看到北面太行山連綿起伏的山脊,隧道:“我就不走回頭路了。閔子若,咱們直接北上。梅村回去之後讓行轅儘快追上來就是了。”

吳偉業顯然無法接受如此之大的變通,本來說好的只是出城視察春耕而已,怎麼就直接走了?

“殿下,府中還安排了送行宴,還有地方老人……”

“這二三十里地再走兩遍又是一天,光陰似箭耽擱不起。”朱慈烺揚了揚馬鞭,道:“你們回去吧。”

在吳偉業和沈加顯目瞪口呆之中,朱慈烺已經揚鞭而去。閔子若等親衛隊自然緊隨其後,漸漸有人與朱慈烺並行,然後才有兩騎在前開道,將朱慈烺圍在中間。朱慈烺直等跑出了十幾里路,方才想起山東破壞宗法體系的另一個重要原因:山賊土匪。

山賊土匪不可能無所依託在山中生活,就算有個寨子,他們也得定期與各地村寨交易。而鄉民因為宗親、姻親等等關係,勢必會幫他們隱瞞、藏匿、通風報信。正是因此地方官員才加大了對宗法社會的打擊,截斷百姓與山賊之間的聯絡,終於使山東一地的治安得以整肅。

河南的土賊更多,不過流動性較大,或許不會發生這種事。

就算發生了,也是個教訓。

朱慈烺很快就將這個念頭揮散,專心致志地騎馬趕路。路上的土地越來越硬,石塊越來越多,前頭就是太行山了。

吳偉業、沈加顯以及隨從官吏,看著皇太子消失在地平線上的身影,良久方才回去。沈加顯與吳偉業並轡而行,忍不住嘆道:“殿下雷厲風行,真是令人……令人……”他一個進士,搜腸刮肚半天也沒找出個合適的詞來,索性含糊過去。

“沈同知,下個月咱們就要自報考成任務了。”吳偉業卻沒那麼多感慨:“這其中大有講究,若是報高了,日後完成不了,輕則罰俸,重則丟官,再重些還有可能被定個翫忽職守的罪名。”

“那報低一些?”沈加顯試探道。

“報得過低,萬一被御史查出來,或是被上面派來的巡視組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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