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說路不拾遺,但要做到清剿土匪安靖地方還是沒有問題的。所以他對交通、成本更為關注。好在蔣臣也兼顧了這兩個方面考慮,還是讓人放心。
“鈔票小樣我看了,能否再小點?”朱慈烺道:“若是做成一掌長寬,那紙料可就能省一半了。”
新做出來鈔票吸取了大量“大明通行寶鈔”的設計,表面積比後世a4紙還要大,明顯長出三寸多,只是窄了一寸半。而紙面上的大部分內容都是花紋。並沒有實際意義。
“殿下發來的樣子臣也看了。”蔣臣道:“實在太小,恐怕商民人等信不過。”
“寶鈔做那麼大,最後還不是被人掛在家裡當獎狀?信得過與否不在這上面。只要咱們切實用這收稅,百姓肯定會知道這鈔票的好處。”朱慈烺道:“你看糧票不是更小?現在多少人家想搶著要。前幾天吏部還上疏請求官員薪俸中增加一部分糧票。”
蔣臣見過糧票,那是真正的三指長寬,紙面也不好,容易被人偽造。只是因為這糧票散出去的少,取糧點也就固定那幾處官倉糧行。上頭還有持票人的名姓,所以還沒發現大批次偽造騙糧的事。
如今大明最硬的通貨就是糧食。而且隨著季節的變化,糧價還有沉浮。哪怕跌到市場最低點,仍舊是用糧票去換糧更為核算。也有人想暗中收買糧票,但一來數量大不起來,二來懲罰太重,最多隻能偷偷摸摸做點手腳。
“殿下。紙幣的孳息已經是夠高的了,這上頭還是做得體面些吧。”蔣臣決定最後勸一勸,若是皇太子堅持也沒關係,能省則省也一樣說得過去。
朱慈烺想了想,道:“如果真覺得這樣好看大方。沿用問題不大。不過別浪費空間。”
“空間?”
“四邊些花紋沒問題,票額寫得醒目點,再有就是我要印一句話上去。”朱慈烺道。
“請殿下吩咐。”
“票面上要寫清楚:此鈔票為大明法定貨幣,足兌白銀如票額,凡我大明境內各官署商民不得以任何藉口拒收、折收鈔票。”朱慈烺頓了頓:“如果需要,可以用聖諭的形式寫。”
朱慈烺朝身後的陸素瑤招了招手,陸素瑤當即地上紙筆。朱慈烺用炭筆畫了個簡圖,將這段話的位置固定在票面的中間偏下。
蔣臣點了點頭,道:“是否還要寫上,有膽敢偽造、變造者除以極刑?”
“可以。”朱慈烺點了點頭,在蔣臣的提醒之下道:“偽造很好查,變造倒是麻煩。我以為不妨多出幾個版式。像這大的為銀十兩,再漸漸縮小,做成五兩票、一兩票,乃至五分、一分票面。如此奸徒就是要變造也不容易了。”
蔣臣一聽也覺得頗有道理,原本他就在考慮如何區分大票和小票。
“顏色也可以分開。”他原本就是想用顏色區分。
“對。”朱慈烺點頭道:“儘量用配色,不要用正色。正色容易偽造。”
配出來的顏色只要配方保密,別人要想近似就很麻煩,正色卻是誰都能做出來的。
“還有,大明帝國銀行的名號也可以印在上面。”朱慈烺道:“水印用火龍吐珠(請參見本書封面)。”
蔣臣一一記了,回去讓人改了再看效果。棉紙的製作工藝與尋常好紙並無二致,只是成本更高,製成之後果然更加耐折,而且不良於吸水。用這種棉紙製成的鈔票紙必須要用油墨才行,尋常燻墨水墨根本無法印出效果。
除了是壟斷物資,雕版也改成了凹版印刷。據說泰西人早在一百年前就有了這種手藝,不過就算別人同樣知道凹版印刷術,只看票面是不可能反推出正版凹槽深淺的,所以更難偽造。
在成本上下了這麼大力氣,這紙幣若是再不能流通,那就虧大了。
蔣臣徒然覺得有些重壓。
“網點上有什麼想法?”朱慈烺問道。
“殿下,如今除了總行之外,臣打算只在張家口一地設立支行,仍舊屬於北直分行。”蔣臣道:“因為北京和張家口是現在存銀最多的地方,不怕擠兌。第一批投入鈔票連準備金的一半都不到,更不怕有人搗鬼。”
朱慈烺拿了三千萬兩作為帝國銀行的準備金,但是礙於紙張和油墨製造帶來的瓶頸,第一批投入流通的鈔票總票額不會達到一千萬兩。而且到那個時候,運到北京的白銀應該也有一千萬兩了,所以無論張家口還是北京,都不擔心無法匯兌的問題。
假設最為極端的情況,就是有人收攏所有這一千萬兩鈔票,在任何一地兌現,也不可能發生失信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