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部分(2 / 4)

之將傾的本事。”

陳德不解地望向朱慈烺。

朱慈烺頓了頓,道:“無論戚繼光還是俞大猷,都以保家安民為己任。立意崇高。著眼自在大局。然而我朝以文御武,如胡宗憲、譚綸那般能容得下他們的督撫卻極少見。”說到這裡。朱慈烺腦中將崇禎以來的督撫紛紛過了一遍,發現唯一一個還算上得了檯面的卻是投降了滿清的洪承疇。

至於孫傳庭雖也是能吏,但要說獨當一面的封疆大吏,他還有些不夠格——從富戶豪門挖銀子,必須要做得乾淨不讓人說閒話,否則就是飲鴆止渴。自損根基。就如朱慈烺滅成國公滿門,就算別人看出來又如何?有證據麼?孫傳庭“虐民”還未必是真的呢,卻鬧得滿城風雨。

“還有則是,”朱慈烺岔開了話題,“誰說我朝再出不了龍虎之將呢?照我看。當年的大小曹若是有人點撥栽培,也未必不能成為一代名將。須知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領風騷數百年,如今時勢更能造出英雄。”

陳德連聲應是。

吳偉業跟在後面,對於太子與陳德之間的論兵並無半點興趣,只覺得今天巡閱軍容實在無聊至極,就是看一群人手持兵杖左轉右轉,踏步走路,要不就索性站得跟木頭似的動也不動。這隻要是個人就能學會,又有什麼用處?難道轉著轉著就把賊寇轉死了?

直聽到朱慈烺說出“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領風騷數百年”,吳偉業耳中猛然一醒,恍如大夏天飲下了冰鎮糖水,周身八萬四千個毛孔紛紛吐出燥氣,一身清爽。作為歷史上開宗立派的大詩家,吳偉業對於詩文藝術的敏銳性絕不亞於朱慈烺對於管理制度的敏感。而朱慈烺無意中引出的句子,同樣典出不凡,乃是乾隆三大家之中趙翼的名句。

在華夏之國,文山詞海,能夠流傳後世的名家名句,有哪個是白給的?尤其清代雖是詩詞大復興,但後世的文學教育中仍舊以諷刺小說為主導,知名人物只點出了幾個,趙翼能夠置身其中,足以證明他的地位之高。

更何況吳偉業的七言歌行體對清人影響極大,被稱為“梅村體”。就是“風騷數百年”的原創者趙翼,也深受吳偉業的影響,並評說吳詩:“以唐人格調寫目前近事,宗派既正,詞藻又豐,不得不為近代中之大家。”

這兩人一前一後雖然隔了上百年,但絕對是真正的自己人。朱慈烺隨口吐出的這麼一句,果然引得吳梅村心中震撼,耳目一新,頗有詩中知音之感。他往日間只以為皇太子字寫得不錯,從不知道太子有詩文之好,如今聽這隨口吐出的一聯,卻非得數十年煉字熬句的功夫不可得,真乃神人!

“殿下,”吳梅村清了清喉嚨,“江山一句格調既高,立意奔放而不見狂驕,真乃上佳之作,可有補全?”

朱慈烺是個實用主義者,對於詩詞這種陶冶情操豐富語文課本的東西並不上心。他有心栽培陳德,正想聽聽這位少年遊擊對於用兵的看法和感悟, 卻被吳偉業扯到了詩詞上,不由冷淡道:“忘了是哪裡看來的古人詩句。”

當下沒有無所不知的搜尋引擎,讀書真是靠機緣的事,即便是學富五車的榜眼郎也不敢說自己看過古今所有的詩集。吳偉業被太子潑了一盆冷水,很想追問到底是出自何人手筆,錄於哪本詩集,但看看朱慈烺的冷臉,終究還是忍住了。

陳德看了一眼吳偉業,心中暗道:聽說這位是皇榜高中的榜眼郎,又得太子殿下青睞一直跟在太子身邊執筆,馬匹功夫卻是稀疏平常得緊吶。你既然是文人,就該幫太子殿下把文名傳出去,哪有當面吹捧的?實在太不會做人。

“呵呵,末將實在是個粗人,給吳庶子這麼一說,再細細回味,這兩句話還真是……真是回味深遠!”陳德跟著吳偉業的步伐奉承道。

誰知此言出口,皇太子殿下只是微冷的臉色登時就陰沉下來。

朱慈烺不悅道:“你年紀還輕,與其學戚繼光,不如學俞武襄。”

陳德臉上的笑容一凝,心思如電,瞬間反應過來,羞愧得臉上通紅如同滴血,雙手緊握,指甲都刺進了肉裡。

戚繼光的操行可是遠遠不如俞大猷。

朱慈烺甩了甩手,走在前面,穿過一條甬道,便又是一個校場。剛進校場地界,就聽到嗚嗚風聲不絕。仔細去看,原來是一隊槍兵正在演練,白蠟杆長槍只是前刺便發出瞭如此聲響,可見操練的極佳。

提槍站在這隊槍兵面前的,正是閔展煉。(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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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七 男兒賭勝馬蹄下(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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