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部分(3 / 4)

到的,還請殿下明令。”

“眼下都察院得先幫我穩住陣腳,”朱慈烺也笑道,“估計明後日,就有人要勸我回宮了。這裡我不妨給總憲交個底:我寧可他們全家死絕,也不會半途而廢返回宮中。”

李邦華心頭一跳,暗道:太子果然血氣方剛,如此殺氣騰騰的話都能說出來。不過也可見他決心之大,我是要致仕之人,還有什麼放不下的?

“都察院那邊,老臣自當盡全力為之。”李邦華承諾下來。

“我非但不能回宮,還要有暫攝順天府事的權責。”朱慈烺道:“防疫之事,以民政為主,軍政為輔,若是沒有事權,恐怕又要被下面奸猾小吏糊弄。”

“這……”李邦華略一沉吟,“其實殿下如今的事權,遠大於順天府啊。雖然順天府名義上統攝五州十九縣,但京師終究是天子腳下,一個三品府尹怎可能與太子相抗?殿下若是擔心下面滑吏唬弄,即便是直接跳過順天府,親自派人施行也是無妨的。”

“哦?可以跳過他們?”朱慈烺一愣,旋即反應過來。如今這世道,官員奉行的是“平安無事”,對於自己權力受到侵蝕並不很介意。尤其這種權力不能為他帶來利益,最好統統丟給別的衙門去做。

“老臣估計,順天府多半會裝聾作啞。”李邦華面無表情道:“不過殿下手下,有足夠的人手行事麼?”

“我要擴充東宮衛隊。”朱慈烺道。

李邦華驚訝道:“兵士能行民政?”

“所有條陳我都一一明晰,篤行者賞,違背者罰。”朱慈烺沉聲道:“當此糜爛之際,只有以嚴刑苛教救之。”

李邦華心中暗道:重病之人焉能以虎狼藥救之?太子終究還是太激進了些。不過此刻說出來,卻成了我的暮氣,不如讓太子略略碰壁,我再提議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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廿九章 水滴銅龍晝漏長(七)

朱慈烺與李邦華一起用了晚膳,降階相送,讓這位老臣辛苦一些,連夜安排明日的文字戰。想想父皇的精力將在這種扯皮中消耗殆盡,真正需要皇帝擔當責任進行決策的國家大事卻只能延後,朱慈烺心中就多了一份無奈和慶幸。

慶幸的是,他只是太子,若是不幸成了皇帝,就如同陷入了流沙之中,被各種庸蠹之人包圍,哪裡還能使出半分力氣?

朱慈烺命田存善守在門口,取出鎖在銅盒中的手本,親自研墨,提筆寫下一行行蠅頭小楷,將今日所見所聞所思所想一一記錄。其中各人反應,自己的安排用意,也無不詳盡記錄。這倒不是為了對歷史負責,而是數十年的習慣。

從前世剛學會寫字開始,朱慈烺就有寫日記的習慣。每次動筆寫下這些文字,就像是在與至交好友談心傾訴,做了一場心理按摩。在壓力尤大之際,更是一個良好的宣洩口。

當然,這些日記勢必也會成為後人追思、考證的材料,說不定還會給自己高大全的形象抹黑。但是朱慈烺終究不可能因噎廢食,為了身後虛名而與這位“好友”絕交。

在朱慈烺寫日記的時候,宮中燈火如炬。

這在節儉的崇禎一朝十分罕見,罕見到了只有過年過節才會有這樣的“奢華”。

當今帝后二人並肩而坐,都不說話。對面坐著的是懿安張皇后,正目光炯炯地盯著這對不負責任的父母。她是當今世上少有可以訓斥皇帝皇后的人,就在片刻之前,她剛使用了這種駭人聽聞的權力。

“到底招是不招!”張皇后秀眉斜挑。

崇禎偷偷抬眼看了看這位皇嫂,連忙又垂了下去。他突然想起自己之前因為周延儒的案子,殿陛用刑審問吳昌時的時候,說的也是這句話。

不過張皇后的意思是:招太子朱慈烺回宮。

周皇后也是垂著頭,心情卻與丈夫大不相同。她心中暗爽,早在張皇后過來之前,她就已經一哭二鬧要皇帝召太子回來了。然而皇帝出口成憲,怎麼可能朝令夕改?轉頭就用當時皇后娘娘自己的話堵了回去。

然而皇后即便是一代國母,更是太子的生母,作為女人,是有資格反悔的。當時因為朱慈烺的軟磨硬泡答應兒子出宮,如今提心吊膽一整天,心生悔意,這也是人之常情。

宮中最有發言權的三人齊聚坤寧宮,崇禎理所當然地發現自己成了鬥爭的焦點,只好閉口不言。

“慈寧宮若是尚在,不知當做何想!”張皇后氣沖沖道。

張皇后所指的慈寧宮,乃是神宗皇帝的最後一位遺孀——宣懿康昭太妃,劉太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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