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主子這裡,是行不通的。
活著,或許還能有辦法保護家人不遭禍。但一旦死了,他的家人,必死無疑。或許連個收屍的人也沒有。
因而便放棄了這一以死贖罪的念頭兒,只得想著逃跑。
但一路也沒什麼逃跑的機會,此時已經到了未央宮裡,更是無法抽身。
只得硬著頭皮,隨著宸王一路去了御書房。
皇上勤於政務,此時又正在做與雷國的備戰,即便已經是戌時,仍舊在御書房中。
宸王府的府兵都卸了劍,一路隨著宸王進宮,帶著那些被捆綁住的人,等在御書房外。宸王先帶著陳永福進了御書房。
“兒臣參見父皇。”宸王的聲音有些微虛弱之感。
皇上剛抬頭,便見到他胸前的月白色披風上,有一處鮮紅的血跡。問道:“怎麼回事?”
宸王道:“不礙事,押送工匠進宮的途中,遇到了刺客。幸而兒臣為防有誤,早就派了人跟著。現如今那些刺客已經被兒臣的人抓住了。兒臣已經將他們帶來,讓他們等在御書房外,聽候父皇發落。”
皇上看了陳永福一眼,並未先問陳永福,而是道:“把人帶進來,朕瞧瞧,什麼人這麼膽大妄為?”
宸王覺得人有些多,道:“父皇,十幾個人呢。”
“人倒是不少”,皇上道,“無妨,讓們進來。門開著,御前侍衛和你的人都守在門外,他們還膽敢對朕做什麼不成?”
“是。”宸王應了一聲兒。
今兒李忠貴伺候在側,見宸王身上有傷,忙道:“殿下,奴才去傳吧。”
宸王點點頭,便是樂得清閒。
“你再派人去叫了太醫來。”皇上吩咐李忠貴道。
李忠貴應了一聲兒,便下去辦事兒了。
不多時,那十二個蒙著面的黑衣人,由御前侍衛親自押送進來。距離皇上遠遠地,讓他們跪在門口兒,跪了一排。
御前侍衛們則是站在他們身後,以防萬一。
“摘下他們的蒙面。”皇上道。
四個御前侍衛應了一聲兒,摘掉了這十二人的蒙面。
“什麼人派你們來的?”皇上沉聲問道。
十二個人都低著頭,誰也不說話。
“太子麼?”皇上直接問道。
這十二個人的頭更沉了。
皇上也不問下去,吩咐一個御前侍衛:“你去,傳了太子到朕的御書房來。”
“是。”這侍衛應了一聲兒,立刻去辦。又有一個御前侍衛進來,頂上了他的位置。
“老三,你先坐下,等著太醫過來。”皇上道。
“多謝父皇。”宸王捂著胸口,略蹙眉地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
皇上沒有詢問陳永福,也沒有繼續審問那十幾個黑衣殺手,而是繼續看桌子上的一張地圖。看樣子,是就等著太子來了。
府中,太子已經得到了張福海的稟報,說是周廣仁他們失手了,此時已經被抓到未央宮裡去了。
正在書房裡來回踱步地想著對策,心亂之時,忽聽得門外的小廝來稟報,說是——殿下,宮裡來人了。
“什麼人?”太子沉聲問道。
“他自己說,是皇上身邊兒的御前侍衛陸大人。”
太子並不知道皇上身邊兒的侍衛們的名字,但是卻認得他們的面容。問道:“就只是來了一個御前侍衛?”
“是。”
“傳他進來說話。”太子道。
小廝應了一聲兒,忙去通傳。
只是一個御前侍衛,手中又沒有聖旨,他沒必要出去迎。
張福海低聲道:“殿下,這時候皇上派了身邊兒人過來,怕是沒什麼好事兒吧?要不要……奴才說殿下不在?”
太子眉心緊鎖,沉聲道:“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這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本宮能躲到哪裡去?”
何必要把自己弄得喪家之犬一般?
敗了,也要留有體面在。
更何況,不是還沒到御前呢嗎?不是一定沒有分辯的機會。好好想一想,一定有法子,一定有……
不多時,陸侍衛便在小廝地引領下來到了書房。向太子施了一禮,直接道:“陛下讓下官來傳話,說是請殿下到御書房去一趟。”
太子點點頭,沒問什麼,便直接痛快道:“你出去候一會兒,本宮換身衣裳,這就過去。”
“是。”陸侍衛應了一聲兒,恭恭敬敬地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