藉著月色瞧著,即便上了年歲,榮外貌也頗為俊朗,衣著氣度上,頗有幾分儒雅之氣。
青年見皇上將目光落在那老者身上,便笑道:“這位是我三叔,和家父最是兄弟情深。因著不放心家父,縱然已經上了些年歲,卻還是要跟著。幸而三叔也會些拳腳功夫,在下也不好駁了長輩的意,便帶了三叔一道過來。”
皇上點點頭,倒是向著老者施了一禮,道:“冒犯了前輩。”
“不敢當不敢當……”這老者忙下了馬,快步上前來,給皇上回了一禮,笑道,“朋友不必客氣。”
皇上笑道:“瞧老先精神矍鑠,絲毫不畏這酷寒的夜,還能騎馬而行,在下心裡好生佩服啊。”
“你是風國人,自然不習慣。但對我們雪國人而言,這已是初春了,哪有什麼冷的?”老者笑道。
皇上笑道:“也是如此……對了,我們這兒有做好的吃食,若幾位不嫌棄,不如咱們一起吃了些?”
“不敢叨擾朋友,我們等下知己做些便是了。”老者笑道。
皇上做了個“請”的手勢,意思是請自便。
老者轉身之時,目光只是隨意地在容菀汐臉上掃過,看起來並無什麼刻意之感,只是轉身之時順帶著看到了、並未有絲毫停留。
但這樣,卻反而更讓皇上懷疑。
即便放在雪國這到處都是白膚女子的國度裡,菀汐的容貌也是驚為天人。怎的這老者見了菀汐如此容顏,卻是一丁點兒詫異都沒有?就連他身邊的年輕人,都不免多看了幾眼。剛剛他和老者交談之時,這年輕人的目光幾次偷偷往菀汐臉上看,一臉驚豔之色。
這一行人也不再多說什麼,向他們施了個抱拳禮,算作見過了,便往附近找合適的地方搭帳篷去了。
容菀汐看出了皇上對這老者的懷疑,因而笑說讓皇上進帳篷裡去、等著她服侍用飯,便去端了一碗麵條,撕了一個雞腿,回到帳篷裡。輕聲問道:“你可是覺得那老者有問題?”
但說完,還是向“寢房”的門外看了一眼,提醒皇上君紫夜還在,如果皇上覺得不方便,大可以不說。
皇上卻是並不忌憚君紫夜,道:“那老者絕對有問題……我看他並不是個男人?”
“啊?”容菀汐一時不解。
皇上道:“他雖然有意遮掩著,但走路之時、舉手投足之間,看是有些閹人之氣。尤其是他向我回的那個禮,低頭之時本能地看著自己的腳面,明顯是宮裡的規矩。如若只是普通的大戶人家、而且還是大戶人家裡的主子身份,施禮之時,多半隻是眼睛隨著手稍稍往下一些便罷了。而且你看到了沒?他們這一行人的面容,多少都有些女氣。”
容菀汐恍然大悟,點頭道:“對對對!尤其是他們笑的時候,嘴角勾起的弧度十分拘謹,好像女人似的!”
皇上道:“所以他們應該是……從雪域天宮裡出來的人。看來無量山那邊果然有問題,他們也察覺到了。而且,那老者或許已經認出了你。”
“認出了我?何以見得?”容菀汐道。
皇上一笑,捏了下她的臉,道:“因為他並未多看你。”
“沒有多看我,怎的就是認出了我?”容菀汐更是不解。
皇上道:“但凡是個男人,別管是多大年紀的,見了傾城之色,總要多看上幾眼,這是本能。就算他是個閹人,這愛美之心卻也不可能沒有。何以這般故意忽視?可見他在掩飾,不想讓咱們看出她對你的留意。”
容菀汐嗔了他一眼,卻也沒心思對他這番甜言蜜語做什麼回應。而是道:“如果他是來辦和母親相關之事的,自然見過母親的畫像。只是不知道到底是王太后派來的人、還是慕容焰派來的人。若她是王皇后派來的人,或許不知道有我的存在、不知道我和母親長得如此之相像。但若是慕容焰派來的人,怕是他已經知道咱們的身份了……蓬萊殿夜宴之時,這些人中,可有你見過的?”
皇上搖了搖頭,道:“沒有……但我覺得,多半是慕容焰的人。因為慕容焰既然已經抓了岳母、且又是隻身帶著岳母來與咱們談這些、又見君紫夜對慕容焰似乎並不怎樣擔心,可見慕容焰已經掌權。當時慕容焰帶來風國的人不少,但進得蓬萊殿的,只是兩個太監、幾個侍從隨官罷了,其餘人還是留在驛館之中。可咱們到驛館之時,雪國人已經走了,實在不知這些人是否曾經去過風國。”
“那是雪域天宮裡的內監總管,魏東學。”外帳裡,忽然起了一個清淡的聲音。
容菀汐和皇上都是一愣,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