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莫大焉,岳父唯願你能改邪歸正,日後和萱兒好好過日子。只要你日後能將凡事都拎得清,過往的那些糊塗事兒,岳父是決計不會計較的。豺狼不可相與,虎豹不可謀皮,你可明白岳父的提醒?可懂岳父的苦心?”
“父親誤會了……”趙康深施一禮道,“小婿方才是覺得,畢竟是一家人,或許還有緩和的餘地。小婿只是想要為父親分憂,想要看到一家人和和氣氣的。但父親既然如此堅決,可見咱們家與月嬪娘娘的不和,並非一朝一夕而成,若真有什麼誤會,怕也是很難解開的。小婿自然會悉聽父親的教誨,
秦羽滿意點點頭,不再說什麼。
趙康卻是心神百轉……
秦羽和秦穎月不和,他自然早就清楚,只是如今看來,在秦羽這邊,這不和已經到了水火不容、如有可能則老死不相往來的境地。可秦穎月那邊呢,卻明顯想要拉攏秦羽。如若不然,以秦穎月那無利不起早的性子,是絕對不會巴巴兒趕來受人臉色的。
不管秦穎月最終是否能成功拉攏了秦羽,這父女二人,最好的結果也就是貌合神離。那麼他到底該站在哪一邊呢?秦羽的意思是,讓他站在丞相府這邊。可秦羽這老匹夫,明顯卻又不能給他什麼大好處。
陛下掌權後,更器重朝中新貴,對這些老大臣,雖然十分禮讓,但卻也並不曾委以重用。秦羽自己都是強弩之末呢,豈能對他有什麼照顧?更何況他和秦穎萱成親這麼長時間了,秦羽對他始終不冷不熱的,並不把他這個女婿放在身上。他想要藉著丞相女婿的身份來在朝中站穩腳跟的打算,非但沒成,反而讓有心之人當做笑話。
此時秦羽說得再怎麼冠冕堂皇,但是因著有前頭的過節在,怕是並不可能真的幫他什麼忙。所以不管從秦羽自己心裡、還是從秦羽的本事上來看……秦羽這邊,都不是一個明智的選擇。
既然不方便選擇秦羽,那麼就只有秦穎月了……
看來秦穎月這女人是真有手段,都被毀容了,還有本事拼到嬪位上去。他還以為,秦穎月註定要在宮裡孤老終生呢。
秦穎月這邊對他來說,那可是現成兒的路,之前已經走過了,且走得還不錯。不如繼續走下去,或許真能到青雲之上。
秦羽剛收好畫作,就聽得小廝急急跑來道:“老爺,月嬪娘娘已經到門外了。”
秦羽看了他一眼,淡淡點頭,道:“好。可有人告訴夫人和小姐了?”
“阿奎去告訴了。”小廝道。
趙康聽得這番稟報,此時卻是不著急了,而是在仔細看著秦羽的硯臺,好像不想出去似的。
秦羽道:“賢婿,咱們到門口兒接月嬪去。”
趙康這才抬起頭,恭敬到了聲兒:“是。”
對趙康的反應,秦羽很是滿意,自然看出了趙康是在投他所好,在他不說要去之時,一點兒不敢開口。
二人相伴出了門兒,一路相談甚歡。秦羽走得並不快,趙康便也不敢快了腳步,只能隨著他走。剛到了府門口兒,便見魏夫人和秦穎萱也慢悠悠兒地走過來。
並未於半路上遇見秦穎月,顯然秦穎月是在轎子裡等著呢,靜等著他們的來迎接,絲毫不讓自己掉了身份。
見秦羽和趙康、還有魏夫人和秦穎萱都到了門口兒,秦穎月卻還是沒出轎子。因為,此時他們在門裡呢。
小寧子很有眼色,忙笑道:“大人和夫人見到娘娘太歡喜了,一時卻是怔住了,忘了要出門相迎呢!”
秦羽和魏氏相視一眼,宮裡的太監話都說到這份兒上了,他們就算不想給秦穎月面子,卻也得給宮裡的面子不是?沒法子,還是得走出來。
看到他們一家四口兒出了府門,秦穎月卻只是掀開了轎簾,笑道:“父親母親一向安好?”
“回娘娘話,一向都好。”秦羽道。卻只是施了一禮,仍舊是站著。
秦穎月一笑,不再言語,而是保持著這個撩開嬌簾的姿勢看著他。秦羽看出了秦穎月是想讓他們跪下,沒法子,縱然心裡再不願意,卻也只得跪了。若是等這小太監再提醒,也是臉上無光。
秦穎月見這一家四口兒跪下了,這才放下了轎簾,由小桃花攙扶著下了轎子,曼然到了這一家人面前來。
“父親母親快快請起,女兒不孝,因著這身份,倒是害得父親母親屈尊了。”秦穎月親自扶起秦羽,聲音和表情都是十足的歉然。
秦羽卻是並不領情,笑道:“君臣之分不可廢,娘娘是陛下身邊兒之人,見娘娘便如同見到了陛下,臣等理應跪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