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輸掉的人呢?已經成了永遠沉睡在皇陵裡的一抔白骨。
他曾說老三最像他,這話,一語成讖。就連這登基的路、就連行至皇座的緣由,都是如此相似。
他不曾弒父,但是他的確誘著兄長走向絕路。他是想要這江山,但他卻也的確是出於迫不得已、的確只是出於自保。他敬著父皇,但他卻也的確,怨恨著他的無情。
“說到底……不是你的錯、不是你大哥的錯、或許也不是朕的錯,一切只因,身在皇家……”他怨恨了父皇大半輩子,及至今日,他才終於明白了、終於豁然了。不知道到酒泉之下,一切還能不能說得清楚。
靜了片刻,宸王嘆道:“是啊,一切只能怪這‘命’字罷了。但兒臣又向來覺得,將一切都歸結於命運,是懦夫之舉。所以兒臣誰也不怨,兒臣只是慶幸,慶幸最終贏的人是兒臣。若無此番豪賭,哪兒來這暢快的勝利?此時,若但只以此番爭鬥而言,兒臣覺得……痛快。”
但宸王看向皇上,眉宇間滿是擔憂之色:“但看到父皇現在的樣子,兒臣又覺得如鯁在喉。恨不得有逆轉之力,讓一切重來。若讓一切重來,不論是否會將自己推入險境、不管父皇信不信,兒臣定當提醒父皇。”
說得好聽,可他心裡卻是早就清楚,如果讓一切重來,他定然還是如此次這般選擇。即便到最後時刻,即便在他明著已經和父皇坦誠相對之時,卻還是有所保留,卻還是在欺瞞。因為不到最後一刻,他的命運,還是操控在父皇手裡。父皇可以選他、當然也可以放棄他……
第六百四十五章:命不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