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時因為外面聚了不少孫府的下人婆子,所以馬車行駛十分緩慢,離著迎春的馬車也不甚遠。
寶釵見金桂起身,不由得大吃一驚,忙伸手拉住了她袖子,含淚輕輕搖頭。卻見金桂笑著拍了拍她的手道:“不妨事,讓我下去看看。沒的讓我們眼看著二姑娘被如此欺凌的道理,橫豎我自有辦法。”
寶釵仍不放手,金桂無奈,只得笑道:“姑娘難道不知?我這河東獅的悍婦名聲滿都中都知道的,此時還怕他孫紹祖不成?我就不信,他還能翻了天?於我,不過是名聲更惡一點子罷了。”
一邊說著,到底將寶釵的手扯開去,金桂這裡在寶蟾的陪同下款款下了車,一邊在寶蟾耳邊低聲吩咐道:“一會兒看我眼色行事,需要撒潑的時候,只管如平時一樣,對付這樣人家,別怕行動出格兒,反而你越給他臉,他就越不要臉。”
寶蟾點點頭,心中卻還是有些懼意,眼見這巷子被孫家的人圍住,外面有些人要探頭探腦,都被孫家家丁趕走,那孫紹祖一個五尺身材的大漢,此時正從馬車裡拽出了迎春和繡橘主僕兩個暴打。
說起來,這孫紹祖是個最粗俗的混蛋,迎春曾說過他府內媳婦丫頭將及淫遍,可見此人性格之淫惡,在紅樓夢的結局中,迎春便是被這樣一個混賬王八蛋活活虐待折磨至死。
此時他正在一拳拳往迎春和繡橘身上招呼,可憐那繡橘只因為出身賈府,潔身自愛,每每以死相挾,不肯委身這淫棍,因此早被他惱恨在心,如今得了機會,哪裡肯罷手,且這種施虐又讓他心理得到了極大滿足。
正打的快意淋漓時,忽聽後面一個斷金切玉般的聲音道:“住手,都反了天了麼?”
一眾孫家人以及孫紹祖都回頭去看,只見一個如花似玉的少婦身邊並一個漂亮丫鬟俏生生站立在那裡,正滿面怒容的望著這邊。
孫紹祖眼睛一亮,這少婦既美且媚,一下子就令他動了淫心,不由得邪笑著走上前去,站定在金桂身前,涎笑著道:“怎麼?小娘子可是想管我孫家的閒事?是我孫家的人才能管我家的事,倒不知你是我傢什麼人啊,我可不記得有你這麼漂亮的姬妾……”
“啪”的一聲,孫紹祖話沒說完,臉上就捱了火辣辣的一巴掌,接著就見面前這容貌豔麗的少婦猛然叉腰跳腳,嘴裡罵道:“我把你個滿嘴胡沁的混賬王八羔子,你也不打聽打聽奶奶我是什麼人,就敢跑上前來不乾不淨的調笑,呸,瞎了你一雙狗眼,當賈家和它周圍的人都是死的嗎?當街上就敢這麼欺負我們姑娘,今兒不教你知道知道厲害,你還當天是老大你就是老二了。”
那孫紹祖怎也沒想到一句調笑話兒還沒說完,這少婦竟然就敢動手打他嘴巴子,此時再看金桂,哪裡還是什麼大家子的少奶奶,整就是一個潑婦,尚未回過神來,就見兩個女人早奔到了迎春繡橘面前。
那迎春此時頭髮也散了,嘴角滲出血跡,兩隻眼睛盡是烏青,新傷疊著舊傷,目光也有些呆滯,身子瘦的如同皮包著骨頭,其形容怎一個悽慘了得。
“天殺的混蛋啊……”金桂放聲大哭起來:“我們好好兒的一個千金小姐,只因為遇人不淑,落到你這混蛋男人手裡,就被折磨成這樣,這可不是隻剩下一口氣兒了?慢說她性格安靜嫻雅,不敢犯錯,便是有什麼錯處,你身為她的丈夫,焉能就下得了如此重手,可不是狼心狗肺,倒是什麼?”
孫紹祖讓金桂這一鬧,登時就覺有些手足無措,況賈府雖然現在沒有往日風光,但勢力也還是有一些的,真要認真起來,他倒也有些兒心虛。因心中就想著先息事寧人,最起碼就算要拿迎春主僕出氣,也要等回到府裡,如今在大街上,雖然這巷子就等於是孫家的,兩頭都有自己的家丁把持著,到底還是不保險,如此一想,不由深悔自己魯莽。
“爺,可不能由著這潑婦胡鬧,萬一奶奶就這副形容回了賈府,對咱們可不太好。”一個心腹的小廝湊上來,悄悄兒向孫紹祖說道。
孫紹祖一腳將那小廝踢了個跟頭,恨恨瞪他道:“還用你說?等下給爺長點兒眼色,務必不能讓這潑婦將那兩個女人帶走,爺倒要看看,這潑婦有什麼能耐,敢當著爺的面兒就撒起野來。
因腆著肚子來到金桂面前,此時金桂正一邊用帕子擦淚,一邊指揮著同樣受傷的繡橘扶起迎春,要帶她們主僕兩個離了這狼窩,猛一回身,就看見那孫紹祖瞪著眼睛,擺出一副兇惡樣子站在面前,粗聲粗氣叫道:“你這婦人好不講道理,爺我管教家裡人,處置家務,與你什麼相干?竟然還要帶人走,可是無法無天之極,你趁早把人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