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們身上寧可多花些銀錢,也別讓她們覺得受了冷落。最要緊的是林姑娘和二奶奶的身子,我走後,你便經點心,花銀子什麼的都不要在意,想來太太也心疼她們兩個,不會說什麼的。”
寶釵笑道:“這個不用嫂嫂囑咐,我心裡自然曉得。你放心,待你回來,保管讓你看見鳳姐姐和林妹妹痊癒,便不能痊癒,也要讓她們比現在好,論感情,我對她們,只怕比嫂嫂還要厚密一些呢。”
金桂笑道:“姑娘和她們朝夕相處了幾年,這個是自然的。姑娘雖然素日裡不言不語,但你為人穩重,心思玲瓏,把家交給你,我再也沒有不放心的。等一下我還要去太太那裡,說一說走後的這些事情。唉,什麼事情都往一塊兒趕,我還想著這一回,終於可以和你們姐妹朝夕相處,誰知偏偏天不從人願。”
寶釵笑道:“這有什麼?日後機會有的是呢。我只怕關外苦寒,古詩說,胡天八月即飛雪,可見那裡著實是冷的。嫂嫂多帶衣服,千萬別受涼傷風,讓我和哥哥在千里之外擔憂。”
金桂笑道:“這個不用囑咐,我自然都省得。”說完便去了薛姨媽那裡,又和她就季明倫將來提親的事情說了幾句話,接著又來到黛玉房中,囑她便把這裡當做自己家,千萬不要外道。然後來到賈母王夫人面前,稟明瞭自己後日要離家前往關外的事,又著實安慰了她們一陣,只說皇上心裡是明白的,只等過些日子,皇上的怨氣消了,賈家自然能夠起復等語,果然讓賈母等人的心寬了一些。
回到房間,又與熙鳳說了半日的話,方才安歇。第二日就去廠子視察安排了一番,然後晚上和一大家子吃過餞別宴。第二日一大早,皇上派來的五十個紅巾軍便已經到了薛府,羅涼那裡也全都預備妥當,於是金桂在眾人戀戀不捨的神情中登車而去。
一路辛勞自不必提,不過倒也不至於風餐露宿。若非因為急著趕到長白山,然後回來過年,這趟旅途倒也可以當做遊山玩水,只是這時候大家卻都沒有這個心情了。只有那些紅巾軍,她們幾乎沒出過宮,此時看著這宮外的花花世界,滿眼都是新奇有趣。
一連走了十幾天,便來到明州,距離山海關只有三天的路程了。車伕告訴金桂,出了關之後再走半個月,就可以到長白山的地界。
金桂忍不住搖頭笑道:“這是怎麼說的?來回便要兩個月,再請他們打造一些精鐵,怕沒有三四個月時間,都回不去京城呢。”因就叫車伕想辦法加快下行程,一邊說著,羅涼早去掌櫃那兒結了帳,眾人就紛紛登車,繼續向山海關進發。
車隊有序的行進著,金桂和兩三個紅巾軍小隊長正在馬車裡說著話,忽然就聽身下似乎傳來“哎喲”一聲,幾個人不由得都驚奇看了一眼,方知自己不是幻覺,金桂連忙對車伕道:“快停車,看看車下面是什麼東西呢?”
車伕也隱隱約約聽到了一聲痛呼,當下不敢怠慢,忙停了馬車下去檢視。只見一個小小身影慢吞吞從那車底下鑽出來,理直氣壯的叫道:“喂,你差點兒把我壓死,快賠我錢。”
後面的馬車都停了下來,金桂和幾個紅巾軍也從馬車裡出來,只見那站在車伕對面的小男孩面目呆板,但一雙大眼睛卻十分靈動,骨碌碌四處轉著,似乎有無盡的鬼主意。
“你……你這小孩怎的到了馬車底下?我……我趕了這一路車,也沒看見你。”車伕也急了,轉身對金桂道:“大奶奶,你看這……這孩子我根本沒看見他啊,誰知道他是怎麼鑽到車底下了呢?”一邊說著,就又瞪眼看那小男孩,大聲道:“你這小孩該不會是故意來訛人的吧?”
小男孩冷哼一聲,別過頭去道:“少廢話,人證物證俱在,你快拿銀子來。看你們的樣子就是有錢人,不至於連幾兩銀子都拿不出來吧?俗話說,破財免災,不然小心我把你們告去官府。”
金桂覺得這小男孩有些意思。若是他誠心訛人吧,卻偏偏又拿出這樣一副驕傲樣子,須知這時候他該掉幾滴眼淚,或者撒潑打滾才能訛著錢,他卻說什麼告到官府去。因莞爾一笑,伸手示意車伕彆著急,她這裡走上前來,微笑對小男孩道:“你想告官嗎?那好啊,正好我這裡有幾位宮裡的女官,她們可都是看見了事情始末的,我們便去官府,看知縣老爺怎麼斷吧。”
那小男孩兒一聽說宮裡的女官,眼睛不由得往這邊瞟了一下,之後便揮揮手,冷哼一聲道:“算我晦氣,遇見了你們,好了好了,你們走吧,我不告你們就是了。”說完果然向旁邊的樹林裡一跳,還不等金桂說話,便已經消失了蹤影。
這裡金桂哭笑不得,只好重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