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里,卻能清晰地見到城堡的影像,彷彿昨天才剛離開:高聳的大理石牆;香氣四溢、煙霧瀰漫的城堡大廳,裡面到處是亂跑的狗;父親的書房;自己在塔樓上的臥室。在他心底的某一部分,只想再瞧瞧布蘭的歡笑,再吃一個蓋奇做的牛肉培根派,再聽老奶媽說關於森林之子和傻瓜佛羅理安的故事。
可是,他並非因為這些才離開長城:他之所以離開,只因為他是父親的兒子,羅柏的兄弟。他不會因為別人送他一把劍,即便像長爪那麼好的劍,就變成莫爾蒙家族的人。他也不是伊蒙·坦格利安。老人做了三次抉擇,三次都選擇了榮譽,但那是
他。即便現在,瓊恩還是不敢確定,老學士做出那樣的選擇,究竟是因為懦弱無力,
還是因為心地堅強、忠於職守。但無論如何,他了解老人的困惑,關於抉擇的痛苦,
他太瞭解了‘
提利昂·蘭尼斯特曾說:多數人寧可否認事實,也不願面對真相,但瓊恩已經想
透了種種磨難。他清楚地知道自己是誰:他是瓊恩·雪諾,不但是私生子,更是背離
誓約的逃兵,既無母親,亦無朋友,將遭天譴。終其一生——不論他這一生能有多
長——都將被迫流浪,成為陰影中沉默的孤民,不敢說出真名。無論走到七國何處,
必將生活在謊言之中,否則別人會對他群起而攻之。但是,只要他能與兄弟並肩作
戰,為父親報仇雪恨,所有這些都無足輕重。
他記得自己最後一次見到羅柏的情景。當時羅柏站在廣場上,紅褐頭髮間雪花
融化。如今瓊恩可能必須易容之後,才能偷偷去見他。他試著想像當自己揭開真面
目時,羅柏臉上會是什麼表情。他的兄弟會搖搖頭,面露微笑,然後他說……他會說
他拼湊不出那抹微笑,無論怎麼努力,就是想不出來。他反而不自覺地想起他
們找到冰原狼那天,被父親砍頭的逃兵。‘‘你立下了誓言,”艾德公爵告訴那人,“你
在你的弟兄們以及新舊諸神面前立下了誓約。,’戴斯蒙和胖湯姆把逃兵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