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婚紗嗎?你一直說上海的衣服好,咱們明天就去上海,我現在就去訂機票……”
小方喃喃自語般地說著、說著,眼淚落下來,他明白龍琪昨晚為什麼對他和扈平說那番話了,她實際上的聽眾其實只有一個,那就是他小方,扈平只是她為了避嫌特意叫來作陪的。──11月1日她回過家,她見到過陸薇,昨晚陸星給她的那張照片讓她明白了一個事實,大概也就是在那一瞬間,她作了一個決定。於是她很隱晦地為他提起莊美容的婚事,希望他能作出一個“合適”的選擇。
她是女人,所以她知道陸薇這時最需要的是什麼。
小方終於明白了她的用心,事到如今,他也只能──跟陸薇結婚!
責任也好,補償也好,要給陸薇療傷,也只有這副狗皮膏藥了。他覺得自己欠了她的。欠了債,就得還。
“我們婚後,去海南好嗎?不,咱們的大海也不比海南的差,我們去西北,你不是喜歡敦煌的沙漠嗎?我們那裡搭一個帳篷,看大漠孤煙,看長河落日……咱們還要去草原,看那裡碧草萬頃的壯美風光,聽說晚上那裡的星星特別美,像風鈴一樣,能發出清脆的聲音,我陪你看好嗎?”
唉!這都是龍琪和遊自力曾經擁有過的,小方此時卻不由自主地複製出來,他的心底,與龍琪有關的才是他難以割捨的……這種情況下的承諾,是不是真的?但不論真假,他都已經決定了,他要娶陸薇了。
“我去找他。”楊小玉披上外衣,就要出門,電話鈴響了,正是小方,“你在哪裡?什麼?你要結婚?跟誰?啊?是我聽錯還是你瘋了?你知不知道……”
楊小玉手中的話筒被龍琪拿了過去,她聽著他在那邊說:“我要結婚了,馬上,我先帶她去領結婚證,然後……”
她明白了,她已經知道小方一大早帶著龍歡去了哪裡,甚至連後來發生的事她也明白了。
這個結果應該說跟她預料中的一樣。
“祝賀你。”她說。
現在,她只能說這個了。
楊小玉則在一邊張大嘴巴半天都合不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龍歡被綁架,小方這時突然要結婚,龍琪居然說:祝賀你。
祝賀什麼?
有什麼好祝賀的嗎?
這都是什麼好事嗎?
“對了,龍歡呢?他……”小方突然想起他把龍歡一個人丟在那兒了。
“哦,他沒事,他讓龍言接走了。”
小方在那邊舒了口氣,“那再見。”
“再見。”
楊小玉直盯盯地看著龍琪放下電話,“你為什麼要瞞著小方?”
龍琪解釋說:“小方結婚是他的事,龍歡被綁架是我們的事,各人的事各人解決。”
楊小玉聽得更糊塗了。她和他今天以前還好像是一家人,現在呢?
滄海桑田,年華暗換,那都是需要時間漸漸折損消耗以改天換日的,哪有這麼快就面目全非的!
媽的!
“可龍歡是小方給弄丟的!!”楊小玉用力強調。
“到了秋天,就算沒風,樹葉也會掉的。”龍琪在說一個事實。
“不怨風,那怨樹!”
“為什麼出了事非要心懷埋怨?”
“那你說怎麼辦?”
小方聽到了她的聲音,很平靜、很安詳,真的就像一個老朋友在祝福。這讓他的心裡一陣刺痛──她怎麼可以這樣?莫非,她真的一點都不在意?
或者,這就是龍琪。花春天開,秋天謝,是規律;人,知道什麼時候該進,什麼時候該退,叫分寸。
懂分寸的人,至少能給自己留下一點尊嚴。
有些東西,不是靠努力就能得到的。努力得過火,是不可以的。
所以,她就算真的在意也沒有用。
那她在不在意又如何?小方的心沒來由地又一陣地刺痛。
“你在給誰打電話?”陸薇站在他身後。她臉上的表情,就像給人從背後突然打了一悶棍,只是一種尚處在猝不及防的麻木懵懂狀態,而真正的痛,還遠遠未來。
小方看著她不堪一擊的樣子,趕快放下電話,趕快說:“一個朋友。”
“真的是一個朋友?”
“一個好朋友。”
“真的僅僅是一個好朋友?”陸薇又問。女人是敏感的。
小方沉吟片刻,“是的,我跟她僅僅是好朋友──”
好朋友──是的,今生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