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小玉說:“乾脆我替你抽個號算了。”
“還是我親自來。”陸星知道楊小玉的為人,哪敢讓她替自己動手,趕快叫了個“40”號,喬煙眉替他念道:“量小非君子,無毒不丈夫。──連飲兩杯並再行一令。”
這令倒是與陸公子脾味相合,他一口喝了,又說了“47”號,喬煙眉咯咯笑了,“路見不平一聲吼,你不喝酒誰喝酒。──與座中酒杯不空者各飲一杯。升為令官,若已經是令官者,再發一令。”
大家的酒杯正好剛讓侍應生給倒滿,陸星只得一一喝了,饒是他好酒量,也有點頭暈。
“還是你,快來快來。”
在喬煙眉的催促下,陸星說我自己來吧,自己抽了一個,楊小玉一把奪過,高聲道:“春眠不覺曉,處處聞啼鳥,舉杯問小姐,我該喝多少?──小姐說了算,但不能超過三杯。”
大家都笑了,吳書記說:“這是一個小姐說了算呢?還是所有的小姐說了算?”
意思分明就是讓陸星和在座的女士們都喝一遍,陸星見吳書記發話了,苦笑道:“吳叔叔你害我。”
“怎麼是害你,人不風流枉少年,美酒佳人豈可錯過!我要年輕20歲,看我怎麼喝。”吳書記笑道。
陸星只好先走到龍琪面前,“龍總,你說吧,我該喝多少。”
龍琪只一句話,“巧者勞而智者憂,無能者無所求。”
陸星給這話擠兌得連喝三杯,其他人自然是以龍琪馬首是瞻,每人讓陸星喝了三杯。
“算你們狠,千萬別落在我手裡。”陸星的酒有點沉了,但依然笑容滿面,“這回該誰了?”一眼望到汪寒洋,“小師妹,你太不夠意思了。”
汪寒洋臉上浮起頑劣的笑容,“是,我對你招呼不夠,來,這回讓我好好招呼招呼你。我替你行一令如何?”還未等陸星說話,她就對楊小玉說,“陸公子要37。”
楊小玉笑嘻嘻地抽牌道:“朝辭白帝彩雲間,半斤八兩隻等閒。──此人好酒量,連幹三杯。”
座中鬨然大笑,陸星擺手,“我不行了,確實是不行了。”
龍琪微笑著說:“不是不行了,是感情太淺了,人常說陸局長海量,今天怎麼就不行了,擺明了是沒有誠意,不願意與我們這些銅臭商人喝酒。”
這把火一燒,吳書記趕快說:“小陸,這酒得喝,一定得喝。轉型期的幹部就要十項全能,十項達標。”
扈平見此,提了個酒瓶拿了個大杯,滿滿斟上,“酒滿茶半,今日權當我敬你。”
陸星不能不喝了。酒剛下肚,楊小玉突然驚呼,“酒令唸錯了,不是剛才那個,我重念。”
陸星知道是她在搗蛋,拿過牌,“我來唸。鋤禾日當午,汗滴禾下土,連喝三杯酒,你說苦不苦?──不苦,想想長征二萬五……”
念著念著他的聲音低下去了,扈平湊過去接著念,“想想長征二萬五,喝五杯。”
剛唸完,大家都樂得前仰後合。
“喝就喝!”陸星也豁出去了,“不過,得讓寒洋小姐為我倒酒。”
“成。”汪寒洋已經站在他身邊,拿著高腳杯邊倒酒邊說,“這就對了,好好喝,這才是酒精考驗的革命幹部。”
她這話連站一邊的侍應生也給逗笑了。陸星醉眼迷離,問道:“千山萬水總是情,少喝半杯行不行?”
楊小玉大聲道:“不行。”
座中鬨然大笑。
陸星喝完最後一杯,丟下一句“太熱了,我出去晾晾”輕飄飄地離開了,路過小方身邊在他肩上掐一把,“跟我出來。”
兩個來到陽臺上,陽臺很寬敞,擺滿各種花草,高低錯落,在夜色中疏影橫斜。小方見陸星腳步飄忽,扶他坐在藤椅上,椅背上還纏著牽牛花,綠絲垂掛一直到屋頂。
陸星剛坐好就發號施令,“給我弄杯茶來。”
小方本不欲理他,想想又何必跟一個醉酒的人計較,再說他好歹也是陸薇的哥哥,便去給他端茶,正要走,陸星開口了,“小子,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心裡在想什麼。”
“我想什麼了?”小方盯著陸星,他已經忍了很久了。
“東邊日出西邊雨,道是無情卻有情。我勸你最好不要處處留情。”陸星看來並沒醉。
小方聽他說得這樣露骨,卻也無言以對,是他自己不好,他舊庫未清,新貨又到,全堆在了一起,怪誰呢。他是應該先給陸薇一個徹底的交待,可現在不是時候吧?現在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