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琪微笑。
“那你是怎麼是飛起來的?”──御劍凌空,塵落漫飛,瀟灑之極。
“吊鋼絲。”
“我怎麼沒看出來?”
“這就得問你自己嘍。”龍琪意味深長地。
小方苦笑,他嘆了口氣,“好了,現在該你告訴我,我該做什麼?”
是進入主題的時候了,龍琪說:“你還是先說說你今天遇上了什麼事。”
小方斟酌著將彪哥被子抓、自己抽屜被撬、電話被竊聽等都告訴了龍琪。龍琪點點頭,對他說了十幾年前的那樁舊案和她對歐陽明和陸文輝的懷疑。
“你為什麼一定要找出這個人呢?尤其是在這時候。”
“殺人者死,可他至今仍逍遙法外。而且在遊自力這件事中他又一次浮出水面。我想,他至少也是個聯絡員,像蛇一樣默默地潛伏著,伺機而動,借刀殺人。他的存在對我們太危險了。”
“噢!”小方沉思,“可就所發生的情況而言,我還是不能確定。比如在警隊發生的那一切,竊聽、撬抽屜,歐陽局長可以做到但陸……陸市長──”小方說到這裡卡了一下,畢竟那個人的分量與眾不同,“但對於陸文輝,他的手好像還伸不到那裡;而你們酒店發生的這一切,市長可以做到,局長就未必了,不在他的許可權之內。所以我們還是個不清楚。”
龍琪沉默一會兒後,“這一潭水太渾了。”
“是太渾了,而且讓我無法接受,真的,歐陽明是個老警察,更是個好警察;陸市長他也應該是一個好市長,我對他們還是比較瞭解的。”小方心情很沉重。
龍琪嘆息一聲,小方以為她要發點什麼感慨,不料她什麼也沒說,盯著遠處的一株桃花沉默著。一隻蝴蝶在花前翩翩起舞。
她的這份沉默給了他一種無形的壓力,他突然想起她在作安若素時說的一句話──“不要說她救過我,就是她生我養我,如果她敢作奸犯科,那也只有三個字──殺無赦!要不,天下還有公道嗎?”
她就是為了這一刻而說的那一句話嗎?
也就是說,她在那裡說的每一句話都是有用意的。──想要公正,想要正義,那是不可以講私情的。這一點,小方明白。
他想了想說,“你放心,我會找出那個人的,不管他是市長還是局長。”
龍琪笑了笑,不置可否。小方苦笑,他真是怕了她了,於是說,“我倒不是不懷疑他們,我只是感覺還有第三種可能,那就是他倆這次都沒動手。而那個真正的、出賣遊自力的人,開始公開露面了,是他操縱了這一切。”
龍琪蹙眉,這一點,她不是不知道。
他看著她,“那真正的危險可就來了。”
龍琪則說:“已經來了。”
兩人邊說邊經過一條楊柳合圍的夾道,又穿林渡水過了曲沼迴廊,來到小王爺元康的院子。院門虛掩,迤邐的粉牆攔住了一干喧鬧的夭桃妖李,片片瑩潔的花瓣飄落在如絲的細草上,小方又不由得神思杳然,他夢遊般走進小院,宛然還是昨天的樣子,甬道上的鵝卵石溜光水滑光可鑑人,路兩邊細草鋪氈,落紅糝地,芭蕉翠竹綠意更濃,蔚然深秀。
畫依然是那幅畫,美而深遠,讓人一顆心若雄若細若沉若浮!
他又來到後院,那道飛瀑還在飛濺,清水白沙,瀟瀟揚灑,那簇嫣紅的芙蓉開得更盛十分,再放眼望去,府內遠遠近近樓宇連亙,亭臺曲沼錯落,西下的夕陽照在上面,輝煌如金。
這真是我前世呆過的地方嗎?夢時依稀彷彿,似有無數個片斷在此起彼伏。
“謝謝你。”他輕輕地說。
“謝我什麼?”
──謝你給了我一個夢。因為有這一個夢外之夢,又延伸出一個身外之身,人生,也就多了一種別樣的滋味。這是小方想說的,但他沒說,他也學龍琪,把有些話嚥進肚子。
但他的心思龍琪又怎麼會不明白,她輕輕地道:“警察也相信夢嗎?”
“一個好的警察,首先要有豐富的想像力,相信一切不可能發生的事情的所有可能性。”
“你跟別的警察很不一樣。”
“你見過很多警察嗎?”
龍琪搖頭,“電視上看過。”
“那是廣告,就像賣水果的總是把最漂亮的果子放在最顯眼的地方。其實,警察只是一種職業,一種工資穩定福利比較高的職業,人們在選擇這個職業時,對它實用性的考慮要多於其他。”說起這,小方無限感慨,他同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