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共睹,不少人開始擔心退路。
此次德昌鏢局走鏢,歷時雖不是最長,驚險雖不是罪多,卻是最能叫大夥兒印象深刻的買賣。
許多人貪戀老道士的功夫,尤其是那些年輕的鏢師們,都暗地裡慫恿安師傅去說情,看能不能融通大夥兒再住一個月。
人人都明白之前一個月裡,他們身上出現的驚人變化。若能延續這種進步,他們不用多時就能自立門戶,在江湖上創出一片天地。
可惜。。。。。。
老道長絲毫不稀罕,他下定的主意,還沒誰敢駁斥。
眾人見求情無望,只好沮喪的預備下山回程。
芳菲坐在東配殿,看著醉書在那兒收拾東西,閔雲澤扶著牆壁來回踱步,早累的滿頭大汗,但就是不願放棄。
“大哥,你也歇歇。”芳菲倒了一杯水遞過去。
閔雲澤笑著接過:“醉書說我比昨日走的更穩當,腿肚子也更有勁兒。我想,等見了母親時叫她高興高興。”
芳菲有片刻失神怔忪:“咱們一走就是兩個多月,也不知道京中現在如何!”
閔雲澤輕笑:“等我見了母親,第一個先寫信給你。”
“你也不用費心,師傅說再過半月,山中寸步難行。別說上山,就是走到山腳都難。你送信來,我只能憑空惦記。索性等明年春暖花開,你的腿全復原了,帶著太太上山來看我也是一樣。”
閔雲澤知道四妹妹這是苦中尋樂。
山中的歲月。除了冷清還是冷清。
要是肉糰子在這兒,四妹妹還有個作伴的。
“你雖然成了道長的徒弟,但私事上還要多和鶴軒商量。”閔雲澤心中酸澀,他深吸一口氣。輕聲道:“這一別也不知幾時才能再見。若見了太太,我只和她說你在山中學藝。”
芳菲目色坦然:“大哥的心意我明白。只是簽了賣身契一事根本不用瞞。太太若問,你直說就是,若不問,也不用叫她老人家堵心。”
閔雲澤苦笑:“母親什麼脾氣你還不瞭解?知道你留在山上,非刨根問底不可!”
“這不是什麼體面事兒,太太知道了,瞞不住老爺。或許我們父女的緣分也止步至此。”
閔雲澤面色一冷:“父親要是敢不認你這個女兒,我就從閔家搬出去。”
芳菲戲謔一笑:“大哥要幹嘛?難道還想和老爺決裂關係?”
“正讓你說著了。”閔雲澤冷笑:“我這個當兒子的就大逆不道一次。”
“還不至於如此。”芳菲忙道:“我就怕大姐姐那裡。。。。。。”
芳菲深諳閔芳華的性子,此刻的閔婕妤在後宮裡正如日中天。風頭強勁。若是知道此事,怕要對自己痛下殺手。
閔雲澤哼了哼:“此事我去說,她敢鬧,我也不用再顧忌她的顏面,把那些腌臢事都說出來。大家沒臉。”
芳菲不用問也猜得到,那些年閔芳華在富春老宅子裡,肯定有蛛絲馬跡被大哥發現正著。
當下閔芳華最在乎的恰恰就是名譽。
若叫皇上知道他枕邊人的真面目,閔芳華非失寵不可。
第二日,趕在大風雪沒有來臨之前,老道士不客氣的丟給閔雲澤一個包裹,將這些人都“請”出了山神廟。
大夥兒這兩個月來都在山中活動。即便風雪剛停,許多原來的舊路識辨不清,也不會影響眾人的下山之行。
走了整整多半日,才在山腳下看見炊煙人家。
閔雲澤照例被幾個轎伕抬著,胭脂被打扮成小廝的模樣,捆住了雙手。兩人專門盯她。
山腳人家都熱情好客,閔雲澤捨得散銀子,主人自然好就好肉的招待。大夥兒休息一夜,次日天矇矇亮,安師傅便扔下那個獵戶。重新率領大家出發。
閔雲澤擔心通州城裡還有變故,遂只叫一武功極好的鏢師去接應靖童。
從通州坐馬車,一路飛速不減,更不夜宿村舍,眾人便在寅時三刻來至城門口。
天氣寒冷,城門開的晚,城樓上卻還有兵丁井然有序的巡視著。
這十來人的隊伍十分打眼,安師傅與這些守城兵丁有些往來,往下瞭望的守城小將一瞧,急忙跑下城樓來,抽開城門板中間的一個小開窗:“安師傅,這幾個月不見,你可是走遠門了?”
安師傅笑道:“老你惦記,可不是嘛,這才回京。”
守城小將低聲解釋:“換了往日,我們偷偷開門放你們進來也無妨,這次卻不行。前些日子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