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紙飛機突然撞上她的臉然後落在腿上,她拾起它放在手掌上把玩,眼角餘光仍好奇的瞄著裴夫人。
突然,一群人成鳥獸散,跑得一個也不見人影,只見忌焱那高大的身影正跨入大門,並且飛快地掃了滿地紙屑的庭院一遍,當目光觸及兩個並肩坐著的女人時,兩朵怒焰毫不掩飾地自他眸中燃起。他筆直地朝她們走去。
“焱兒。”裴夫人一見忌焱立即燦然一笑,但得到的卻是忌焱冷冷、不屑的一瞥。
“你回來啦!”尹琳笑臉迎他,結果他狠狠地瞪她一眼,忿忿地將她從地上拉起,扯著她的手臂便往裡拖。
“你幹什麼啦?扯得人家好痛呀!”尹琳叫嚷著,怎麼也掙脫不開他的箝制。
她不知道他到底是哪根筋不對?更不明白自己做錯了什麼惹他生氣?一進門便像個凶神惡煞似的,真是個喜怒無常的男人!
“你放開我啦!”尹琳見他仍不放手,氣得張口往他手臂上一咬——他終於放開她了。
裴夫人見狀,著急的奔過來,想去碰忌焱的手卻又不敢,“你沒事吧?”裴夫人扭頭,以責備的眸光注視尹琳,“你怎麼可以傷害他?”
“沒你的事。”忌焱朝裴夫人吼了一聲,使得裴夫人驚惶地向後退了一步。
“忌焱?”尹琳皺起月彎眉,定定地瞅著忌焱,“你怎麼可以用這種口氣和你母親說話?”
忌焱噴火地回瞪她,“那是我的事。”又伸手抓住她纖細的手臂,“我警告你多少次了,叫你不準接近她,你為什麼偏要拂逆我?”
裴夫人連連向後退,只差沒跌坐在地上。她的兒子不准她未來的兒媳婦接近她?她顫著唇,按捺不住內心的酸楚,淚霧迷�地襲上眼眶。
尹琳瞥了一眼淚霧成水的裴夫人,可憐她所受的委屈。冷不防語氣更加生硬,幾乎咬牙切齒——
“我愛接近誰那是我的事,你管不著。”語畢,重重地撇開臉。
忌焱捏著她倔強的下巴,強迫她面對自己,“我不准你再這樣跟我說話,聽見沒有?”
尹琳更不服氣地回瞪他,一張漂亮的鵝蛋臉因生氣而發紅,“如果你可以做到不再用那種口氣和你母親說話,我也做得到不再用這種口氣對你。”
忌焱注視她片刻,緩緩地鬆開箝制她的手,嘴角揚起一抹冷得令人發寒的笑容,低哼一聲,拂袖邁向大廳。
尹琳追著他進入大廳,擋在他面嗅道:“為什麼你總是不準別人這樣、不準別人那樣,卻恣意放縱自己做出不該做的事?她沒有不安於室、沒有拋夫棄子,更沒有對不起你們父子,相反的,是你的父親先對不起她,沒有一個女人可以忍受一個疑心病重又愛打女人的丈夫。”
忌焱的黑眸發出兩道比刀鋒更利的眸光,聲音低沉卻憤怒,“這是她告訴你的嗎?你相信?”
“我沒有理由不相信。忌焱,她是那麼地愛你呀!”
“愚蠢!”
“我——愚蠢?”
忌焱旋身背對她,“一個愚蠢的人才會相信她說的話。”一張嚴峻的臉鐵青得很難看。
“你現在說的是你的父親嗎?他不就是相信她說的話才讓她回裴家的?”尹琳努力的不讓自己繼續衝動。
忌焱冷冷地哼了一聲,“他相信她的時日無多,而那時日無多的人至今仍健健康康地活著,但他卻死了!”聲音中夾帶的痛苦尹琳可以感覺得出來。
“所以你把這筆賬加諸在你母親身上?忌焱,這是不公平的!”
忌焱轉身怒瞪她,“不管公不公平都不關你的事。”
“不關我的事?因為我不是裴家人嗎?”
尹琳受傷的表情讓忌焱為之一震,他過來抱住她,“不是這樣的,尹琳。在我愛上你的那一刻,就已經認定你是裴家的人了。”
“可你卻認為我沒有資格……”她微哽的。
“不是的不是的!我是那麼地心疼你,那麼深深地愛你,你那麼地善良、那麼地容易相信別人,我擔心你會受到不好的影響。”他心痛的閉著眼,將臉埋入她的頸項間。
尹琳感覺他溼熱的鼻息噴在自己的脖子上,這種感覺令她的心不由自主的輕顫。
“她不會影響我的,因為她是個好人。”
“咱們別再為了她爭執好不好?別讓她影響了咱們快樂的日子,”他輕緩地推開她,“下個月初三是個好日子,我選定了這一天娶你進門。”
“下個月初三?剩下不到十天呢!”尹琳看起來有些迷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