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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沸騰的雪水中煮的茶名為姑娘茶,是一年之中最為好的初春時節最漂亮的採茶姑娘用她一雙細嫩的手從枝頭上掐下來的,這採茶姑娘還得必須得是未出格的女子,採下的茶之後會裝進錦繡香囊之中貼在採茶女的酥軟香甜的胸口,這一道工序七七四十九日後便足以。
這茶水之中亦有茶的清香,也亦有姑娘家本來的幽香,這般奢靡的茶可不止有錢才能喝得起。
不過這味道祝君好可不覺得有多好喝,還不如現代一瓶紅酒來的口感好,她躬身撥了撥風爐裡的炭火,取出了銅壺中竹木的漉水囊,這茶煮第三遍已是成了。
瓷玉的碗中淡碧的茶霎時好看,也更為撲香滿鼻,祝君好輕嗅一分後挽袖小心翼翼的將瓷瓶中的西施受寵散撒了進去,藥入茶中,溶於無形。
她將瓷瓶扔進了柴火之中後便端了托盤緩步向司影所住的庭院走去,要做那便做的乾淨些,免得時候被人覺察出來。
正值午時,司影此刻正在打坐,祝君好將茶了矮桌案上,側首輕聲細語道:“公公,茶來了。”
司影深吸一口氣定了氣,一抬手她輕把剛煮出的茶遞到了他手中,他接茶並未飲而是抬首睨了眼她,輕笑一聲道:“珍兒,小雜種這幾日可要回來了,你願意跟著咱家還是跟著他?”
祝君好偷偷瞥了眼茶盞便低首低眉順目道:“公公說什麼便是什麼,珍兒不敢違背。”
反正一老一少兩個太監,跟著誰不一樣。
司影聽她如此之說展了眉頭,輕飲一口茶後不鹹不淡道:“那你日後就在此住著吧,小雜種那兒有咱家去說。”
見他飲了茶,她總是鬆了一口氣,心裡那根繃緊的弦也是平了下來。臉頰上帶了淺笑盈盈道:“珍兒都聽公公的,公公說什麼便是什麼。”
司影臉色微微變了變,本是蒼白烏青的臉色卻有一絲潮紅,神色怪異的抬手撫了腹下道:“嗯,咱家這幾日總覺得身子不爽利,去給咱家遞帖子請個御醫出來看看。”
祝君好緊張的輕捏了捏裙邊,微微點了點頭道:“是,那珍兒這就去了。”
這一去怕是她最後一次見司影了,這個老變態就這樣消失吧。
她淺步輕合了紅木的格門,從口袋中掏出一把帶鐵鏈的銀鎖小心翼翼的反鎖了上去,這是從吳媽那兒翻箱倒櫃找出來的,免得司影跑出來。
昨夜方晴的雪又如柳絮一般洋洋灑灑起來,細小的冰凌融在她烏漆的睫毛上,化成了淺淺的水珠。她抬手輕呵了口氣,臉頰上清冷的笑意微生。
做完這一切深吸了一口氣,這個困擾她大半個月的噩夢就要結束了,任務列表又可以少一個人了。
身後一聲不輕不緩踩雪的“嘎吱”聲打破了這漫漫寂靜,祝君好呵在臉頰上的手驀然一滯,杏眸微睜,未敢回頭看。Y
“本座還以為你死了,活著就好。”
許久未聽到的聲音帶著一股漫不經心的味道出身,她緊繃許久的神經瞬時鬆動下來,淺吸了幾口冷氣轉過身壓住門上鎖釦。
紀修一襲窄袖的玄紫色騎裝未來的及換,貼腰修肩的騎裝更襯的他身材挺拔,腰身勁削。玄色的鶴羽大氅隨隨意意的搭在肩上,眉梢眼角皆是風雪凝結的白霜,他側首漫不經心看了發愣的祝君好,稜薄的唇角微微一翹道:“還不過來。”
如果你讀過滿月霜華濃似雪,那你一定見過他斂盡霜雪的眉間,如果你讀過雲母華屏竹影深,長河漸落星消成,那你一定見過他星河傾落的眼眸,如果你讀過桃李春風一杯酒,那你一定見過他淡薄的唇微微彎起恰如破春之色的弧度,如果你讀過紅樓隔雨相望冷,珠雨飄燈獨自歸,那你一定見過他這一身風雪飄渺的華氣。
五陵年少金市東,銀鞍白馬度春風。落花踏盡遊何處?笑入胡姬酒肆中。
祝君好恍然想到了這句詩,此時不是春光卻更似春光,她微微低首彎了唇再抬頭時杏眸如碧波瀲灩,儂軟的嗓音輕道:“何時回來的?怎知道我在這?”
紀修一邊隨手拂了肩上的落雪,一邊淡睨了她一眼唇角懶勾道:“一個時辰前,你不在府中那定就是在這兒了。”
她嬌俏的橫笑了一聲,揹著手摸上了冰涼的銀鎖,面上不改嬌憨道:“惜明春她欺負我,你可得幫我教訓教訓她。”
手下擰了幾下鎖偏偏又擰不開,她心下越是急就越是摸不到鎖邊。
紀修幾步悠然上前手臂撐了她身側,低首凝了她嬌蠻的神色,墨黑的眸子深濃如同翰墨一般;唇角忽的一抿道:“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