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幾眼,更是妙不可言。等了良久,五艘船才靠岸,驍騎營官兵大聲呟喝,押上來二百多名女子。韋小寶一個個瞧去,只見都是赤龍門下的少女,人人垂頭喪氣,有的衣服破爛,有的身上帶傷,直瞧到最後,始終不見方怡,韋小寶好生失望,問道:“還有女的沒有?”一名佐領道:“稟報都統大人:後面還有,正有三隊人在島上搜尋,就是毒蛇太多,搜起來就慢了些。”韋小寶道:“那神龍教的教主捉到了沒有?這場仗是怎樣打的?”那佐領道:“啟稟都統大人:今兒一清早,三十艘戰船就逼近岸邊,一齊發炮。大家遵從大人的吩咐,發三炮,停一停,打的只是島上空地。等到島上有人出來抵敵,那就排炮轟了出去。都統大人料事如神,用這法子只轟得三次,就轟死了教匪四五百餘人。後來有一大隊少年不怕死的衝鋒,口中大叫甚麼‘洪教主百戰百勝,壽比南山’……”韋小寶搖頭道:“錯了。洪教主仙福永享,壽與天齊。”那佐領道:“是,是。都統大人原來對教匪早就瞭如指掌,無怪大軍一出,勢如破竹。教匪所叫的,的確是‘壽與天齊’,卑職說錯了。”韋小寶微笑道:“後來怎樣?”那佐領道:“這些少年好像瘋子一樣,衝到海邊,上了小船,想上我們大船奪炮。我們也不理會,等幾十艘小船一齊駛到了海中,這才發炮,砰嘭砰嘭,三十幾艘小船一隻只沉在海中,三千多名孩兒教匪個個葬身大海之中。這些小匪臨死之時,還在大叫洪教主壽與天齊。”韋小寶心想:“你也來謊報軍情了。神龍的少年教徒,最多也不過八九百人,那有三千多名之理?好在殺敵越多,功勞越大。就算報他四千、五千,又有何妨?”那佐領道:“孩兒教匪打光之後,就有一大群人奔到島西,上船逃走。咱們各戰船遵照都統大人的方策,隨後追去。卑職率隊上島搜尋,男的女的,一共已捉了三四百人。施大人吩咐,先將這批女教匪送到通吃島來,好讓都統大人盤查。”韋小寶點了點頭,這一仗雖然打勝了,但見不到方怡,總是極不放心,不知轟炮之時會不會轟死了她,轉過身來,再去看那批女子。突然之間,見到一個圓圓臉蛋的少女,登時想起,那日教主集眾聚會,這少女曾說自己是胖頭陀的私生兒子,又曾在自己臉頰上捏了一把,屁股上踢了一腳,一想到這事,惡作劇之心登起,走到她身邊,伸手在她臉上重重捏了一把。那姑娘尖聲大叫起來,罵道:“狗韃子,你……你……”韋小寶笑嘻嘻的道:“媽,你不記得兒子了嗎?”那姑娘大奇,瞪眼瞧他,依稀覺得有些面善,但說甚麼也想不起這清兵大官,就是本教的白龍使。韋小寶問道:“你叫甚麼名字?”那姑娘道:“快殺了我。你要問甚麼,我一句也不答。”韋小寶道:“好,你不答,來人哪!”數十名親兵一齊答應:“喳!”韋小寶道:“把這小妞兒帶下去,全身衣裳褲子剝得乾乾淨淨,打她一百板屁股。”眾親兵又是齊聲應道:“喳!”上來便要拖拉。那少女嚇得臉無人色,忙道:“不,不要!我說。”韋小寶揮手止住眾親兵,微笑道:“那你叫甚麼名字?”那少女驚惶已極,這時才流下淚來,說道:“我……我叫雲素梅。”韋小寶道:“你是赤龍門門下的,是不是?”雲素梅點點頭,低聲道:“是。”韋小寶道:“你赤龍門中,有個方怡方姑娘,後來調去了白龍門,你認不認得?”雲素梅道:“認得。她到了白龍門後,已升作了小隊長。”韋小寶道:“好啊,升了官啦。她在哪裡?”雲素梅道:“今天上午,你們……你們開炮的時候,我還見到過方姊姊的,後來……後來一亂,就沒再見到了。”韋小寶聽說方怡今日還在島上,稍覺放心,心想那日你在我屁股上踢過一腳,這一腳,今日你的私生子可要踢還了,走到她身後,提起腳來,正要往她臀部踢去,帳外親兵報道:“啟稟都統大人:又捉了一批俘虜來啦。”韋小寶心中一喜,這一腳就不踢了,奔到海邊,果見有艘小戰船揚帆而來。命親兵喊話過去:“俘虜是女的,還是男的?”初時相距尚遠,對方聽不到。過了一會,戰船駛近。船頭一名軍官叫道:“有男的,也有女的。”又過一會,韋小寶看清楚船頭站著三四名女子,其中一人依稀便是方怡。他大喜之下,直奔下海灘,海水直浸至膝彎,凝目望去,那戰船又駛近了數丈,果然這女子便是方怡。他這一下歡喜,當真非同小可,叫道:“快,快,快駛過來。”忽然之間,那艘戰船晃了幾晃,竟打了個圈子,船上幾名水手大叫起來:“啊喲,撞到了淺灘,擱淺啦。”忽聽得方怡的聲音叫道:“小寶,小寶,是你嗎?”韋小寶這時哪裡還顧得甚麼都統大人的身份,叫道:“好姊姊,是我,小寶在這裡。”方怡叫道:“小寶,你快來救我。他們綁住了我,小寶,小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