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畹潰骸�***,西洋人的玩意當真邪門。”吳三桂笑道:“你瞧那假山!”韋小寶凝目看去,只見假山已被轟去了小小一角,地下盡是石屑,不由得伸了伸舌頭,半晌縮不回來,說道:“這一槍倘若轟在身上,憑你銅筋鐵骨,那也抵擋不住。”俯身拾起短槍,放回盒中。王府衛士聽見槍聲,都來窗外張望,見王爺安然無恙,在和韋小寶說話,這才放心。吳三桂捧起木盒,笑道:“這兩把傢伙,請韋兄弟拿去玩罷。”韋小寶搖搖頭道:“這是防身利器,王爺厚賜,可不敢當。”吳三桂將盒子塞在他手裡,笑道:“咱們自己兄弟,何分彼此?我的就是你的。”韋小寶道:“這是羅剎人的寶物,今日未必再能得到,小將萬萬不可收受。”心中卻道:“你羅剎人勾結,這種火器要多少有多少,自然毫不希罕。”吳三桂笑道:“就是因為難得,才送給韋兄弟。尋常的物事,韋兄弟也不放在眼裡。哈哈!”韋小寶當即謝過收了,笑道:“以後倘若撞到有人想來害我,我取出火槍,砰的就是一槍,轟得他粉身碎骨。小將這條性命,就是王爺所賜的了。”吳三桂拍拍他肩頭,笑道:“那也不用說得這麼客氣。火槍的確是很厲害的,只不過裝火藥、上鐵彈、打火石、點藥線,手續挺麻煩,不像咱們的弓箭,連珠箭發,前後不斷。”韋小寶道:“是啊。倘若洋人的火槍也像弓箭一樣,拿起來就能放,咱們中國人還有命嗎?大清的花花江山也難保了。”說到這裡,嘻嘻一笑,說道:“不過那倒也有一樁好處,我有了這兩把槍,武功也不用練了,什麼武學高手大宗師,全都不是我的對手。”說了些閒話,韋小寶告辭出府,回到安阜園中,關上了房門,將那部經書的封皮拆開,果然也有許多碎羊皮在內,心想:“八部經書中所藏的地圖碎片已全部到手,老子只須花點心思,慢慢拼湊起來,韃子的寶藏龍脈,全都在老子手中。”不過要他花些心思,半這幾千片碎羊皮拼成一張地圖,想起來就覺頭痛,心道:“這件事也不忙幹,咱們有的是時候。”當下縫好了封皮,將碎羊皮與其餘的碎皮包在一起,貼身藏了,想起大功告成,不禁怡然自得:“小皇帝、老婊子、老烏龜、洪教主、大漢奸,還有我師父不老不小中尼姑,人人都想得這八部經書,終究還是讓我韋小寶得了。哈哈,他們倘若知道了,一個拉我手,一個拉我腳,四下裡一扯,非把我五馬分屍不可。”這件事想來十分有趣,只可惜跟誰也不能話,無法誇耀一番,未免美中不足。他架起了腿,哼著揚州妓院中的小曲:“一杯酒,慢慢斟,我問情哥哥,是哪裡人。揚州,那個地方,二十四條橋,每一條橋頭,有個美人,情哥哥……”正唱得高興,忽聽有人輕敲房門,敲三下,停一停,敲了兩下,又敲三下,正是天地會的暗號。韋小寶起身開門,進來的是徐天川和馬彥超。他見兩人神色鄭重,問道:“出了什麼事吧?”徐天川道:“聽得侍衛說,王府的衛士東查西問,要尋一個蒙古人,那自是在查罕帖摩了。聽口氣,似乎對咱們很有些懷疑,就只不敢明查而已。韋香主瞧怎麼辦?”韋小寶道:“去把這傢伙提來,綁住了藏在我床底下,諒吳三桂的手下,也不敢來搜查我屋子。”徐天川道:“就怕韋香主出去之時,大漢奸手下的衛士借個什麼因頭,硬要進來檢視。”韋小寶道:“說什麼也不讓他們進來,當真說僵了,便跟他們動手,難道他們還敢行兇殺人?”徐天川、馬彥超點頭稱是。忽然錢老本匆匆進來,說道:“大漢奸要放火。”三人都一驚,齊問:“什麼?”錢老本道:“這幾天我在安阜園前後察看,防大漢奸搗鬼。剛才見到西邊樹林子中有人鬼鬼祟祟,悄悄過去一查,原來有十幾人躲著,帶了不少火油硝磺等引火物事。”韋小寶罵道:“***,大漢奸好大膽子,想燒死公主嗎?”錢老本道:“那倒不是。他們疑心罕貼摩給咱們捉了來,又不敢進園來搜,一起火,大批人馬來救火,就可乘機搜查了。”韋小寶點頭道:“不錯,定是這道鬼計。三位大哥有何高見?”徐天川揮手作個吹頭的姿勢,道:“殺人滅口,毀屍滅跡!”韋小寶一聽到“毀屍滅跡”四字,便想:“那是我的拿手好戲,再也容易不過,管教這蒙古大鬍子片刻之間便化成一灘黃水。只是這傢伙熟知大漢奸跟羅剎國勾結的內情,須得送去讓小皇帝親自審問才好。”說道:“大漢奸造反,這蒙古大鬍子是最大的證據。咱們只須將他送到北京,大漢奸就算不反,也要反了。這個罕貼什麼的,乃是要沐王府聽命於我天地會的法寶。”如何搶先逼得吳三桂造反,好令沐王府歸屬奉令,正是群雄念念不忘的大事,三人一聽此言,悚然動容,齊聲稱是。徐天川道:“若不是韋香主提醒,我們險些誤了大事。”心中對這個油腔滑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