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了,但皇上英明無比,識破了陰謀。皇上派我向吳三桂的兒子傳諭,那個姓楊的,就是那一次識得奴才的。”康熙點頭道:“原來如此。”韋小寶進宮之時,早已想好了一肚子謊話,又道:“那姓楊的名叫楊溢之,跟那尼姑說起沐家這會事,說道皇上年紀雖輕,見識可勝得過鳥生魚湯,聰明智慧,簡直就是神仙菩薩下凡。尼姑將信將疑,對我就看得不怎緊了。一天晚上,楊溢之和尼姑在房裡說話,我假裝睡著偷聽,原來這尼姑來行刺皇上,果然是有人指使。”康熙道:“是吳三桂這廝。”韋小寶滿臉驚異之色,道:“原來皇上早知道了。是多隆奏知的麼?”康熙道:“不是。吳三桂的衛士頭目識得惡尼姑,跟她鬼鬼祟祟的商議,還有什麼好事了?”韋小寶又驚又喜,跪下磕頭,道:“皇上,我跟著您辦事,真是痛快。有什麼事情您一猜就中,用不著我說。咱們一輩子可萬事大吉,永遠不會輸給人家。”康熙笑道:“起來,起來!上次在五臺山清涼寺也免兇險的了。若不是你捨命在我身前這麼一擋……”說到這裡,臉色轉為鄭重,續道:“這奸賊的陰謀已然得逞了。”想到當日白衣尼那猶似雷轟電閃般的一擊,兀自不寒而慄。韋小寶道:“其實這尼姑一劍刺來,你身手敏捷,自然會使一招‘孤雲出岫’避了開去,你跟著反手一招;仙鶴梳翎‘,打在那惡尼姑肩頭,她非大叫’投降‘不可。不過我生怕傷了你,一時胡塗了,只想到要擋在你身前,代你受這一劍。皇上一身武功沒機會施展,在少林和尚面前出出風頭,實在可惜。”康熙哈哈大笑,他自知當日若非韋小寶這麼一擋,定然給白衣尼刺死了,這小傢伙如此忠心,卻又不居功,當真難得。笑道:“你小小年紀,官兒已做得夠大了。等你大得幾歲,再升你的官。”韋小寶搖頭道:“我也不想做大官,只盼常常給皇上辦事,不惹你生氣,那就心滿意足了。”康熙拍拍他肩頭,道:“很好,很好。你好好替我辦事,我很是喜歡,怎會生氣?那姓楊的跟那尼姑還說些什麼?”韋小寶道:“楊溢之不斷勸那尼姑,說了皇上的許多好話。他說吳三桂對他父親有恩,他父親臨死之時,囑咐他要保護吳三桂,但吳三桂一心一意想做皇帝,大逆不道,那是萬萬不可。將來事情敗露,大家都要滿門抄斬。那尼姑卻說,她全家都給韃……—韃……都給咱們滿洲人殺了,吳三桂又對她這樣客氣。她來行刺,一來是衝著吳三桂的面子,二來是為自己爹孃報仇。她家裡人早死光了,也不怕什麼滿門抄斬。”康熙點點頭。韋小寶又道:“楊溢之說,皇上待百姓好,如果……如果害了你,吳三桂做了皇帝,他自己雖可做大官,做大將軍,但天下百姓可要吃大苦了。那尼姑心腸很軟,講究什麼慈悲,想了很久,說他的話很對,這件事她決定不幹了。二人商量,說道吳三桂如再派人來行刺,他兩個暗中就把刺客殺了。”康熙喜道:“這兩人倒深明大義哪。”韋小寶道:“不過楊溢義說另外有一件事不易辦。”康熙問:“又有什麼古怪?”韋小寶道:“他二人低聲說了好多話,我可不大懂,只聽到到老是說什麼延平郡王,臺灣鄭傢什麼的,好象吳三桂說要跟一個姓鄭的平分天下。”康熙站起身來,大聲道:“原來這廝跟臺灣的反賊暗中也有勾結。”韋小寶問道:“臺灣鄭家是***什麼王八蛋?”康熙道:“那姓鄭的反賊盤踞臺灣,不服王化,只因遠在海外,一時不易平定。”韋小寶一臉孔的恍然大悟,說道:“原來如此。這時奴才越聽越氣,心想這江山上皇上的,他姓吳姓鄭的是什麼東西,膽敢想來平分皇上的天下?楊溢之說,臺灣那姓鄭的派了他的第二個兒子,叫作鄭克……鄭克……”康熙道:“鄭克爽。”韋小寶道:“是,是。皇上什麼都知道。”康熙微笑不語。他近年一直在籌劃將臺灣收歸版圖,鄭家父子兄弟,以及臺灣的軍政大事,兵將海船等情形,早已打聽得清清楚楚。韋小寶道:“這鄭克爽最近到了雲南,跟吳三桂去商義了大半個月。”康熙勃然變色,道:“有這等事?”臺灣和雲南兩地,原是他心中最大的隱憂,沒想到鄭吳二人竟會勾結密謀,鄭克爽到雲南之事,直到此刻方知。韋小寶道:“臺灣有個武功很高的傢伙,一路上保護鄭克爽。這傢伙姓馮,叫什麼一劍出血……”康熙道:“一劍無血馮錫範。他和劉國軒、陳永華三人,號稱‘臺灣三虎’”韋小寶聽得皇帝提到師父的名字,心中一凜,說道:“是,是,正是一劍無血馮錫範。楊溢之說,臺灣這三隻老虎之中,陳永華是好人,馮錫範和另外那人是壞的。陳永華不肯做反叛皇止珠事情,不過他一隻老虎,敵不過另外兩隻老虎。”他在康熙面前大說九難,楊溢之,陳近南三人的好話,以防將來三人萬一被清廷所擒,有了伏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