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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日的曹川府聯軍,在皇城之下,血流成河,何其可怕?
“只有一個解釋。”
“柴院距離【逍遙居】太近,刺客出手,打擾了那位的清淨,所以被殺!”
“這在情理之中,是我之前,急功近利,考慮不周,倉促在【逍遙居】附近殺人,等於是在打那位的臉,出手殺掉刺客,只是一個訊號而已。”
鄭沅心念電轉,逐漸冷靜了下來。
一開始,他聽到這個訊息,的確是被那位的威名,給嚇傻了。
此時仔細分析,才覺得,情況沒有壞到那種程度。
“你下去吧。”
鄭沅擺擺手。
侍衛長退下。
片刻,鄭沅對著昏暗房間裡的陰影處,緩緩地問道:“訊息可打探清楚了嗎?陛下為何急於立儲?”
黑暗中。
“種種跡象判斷,陛下龍體抱恙,只怕是……維持不了多久了。”
一個陰翳的聲音傳來。
這一次,鄭沅那張並不蒼老但是佈滿了刀紋刻痕一般的清癯的臉上,並未如之前一樣,出現太過於震驚的表情。
他盯著眼前明滅不定的燈光,看了半晌,才道:“怪不得,怪不得……此事,是否和那位有關呢?”
黑暗中,那陰翳的聲音沉默了半晌,才繼續道:“那位對於當今聖上,忠誠無雙,當不至於做這種事情,怕是當初大宦官黎蓀在陛下體內所種的劇毒,此時發作,連那位都已經無計可施了。”
“唉。”
鄭沅嘆了一口氣。
頓了頓,他又似是自言自語地道:“有時候,真希望當初我鄭家,也派人去參加了鑄劍閣的那次賞劍大會……陛下此生能夠遇到那位,也算是把這一聲的福運,都消耗完了。”
黑暗中,那陰翳聲音沉默著。
鄭沅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然後又緩緩地撥出。
下一瞬間,他整個人一下子,變得犀利起來,彷彿是一柄原本藏在劍鞘中的利劍,驟然出鞘,鋒芒畢露,整個密室,都有一種驟然光亮了的感覺。
“呵呵,既然他忠心於陛下,那就最好,不管實力如何,他畢竟只是一個臣子,又能簪越到哪裡去。”
鄭沅站起來,微笑著道:“我們的機會來了,吩咐下去,按照計劃進行。”
……
幾乎是相同的時間。
四大家族之一的高府,機密大廳中,家主高盛威,也收到了黑衣刺客之死的訊息。
高府的訊息網,極為高明。
在與門客們的一番討論之中,也得出了與鄭沅相似的結論。
而關於皇帝命不久矣的跡象,他也察覺到了。
“明日朝會,才是重中之重。木牧雖然貴為親王,但畢竟只是一個外姓,資歷太淺,當無資格參與到立儲君之事中,呵呵,他姓木的,不是一直都自稱忠心耿耿嗎?這個時候,就更不應該亂說話了。”
高晟威自信地笑道。
這個世界上,有很多人,不管他們的本事多大,卻始終都受制於人,困於心中的理和法。
就比如木牧,一身天大的本事,卻愚忠於皇帝。
這種人,本事多大,都不足提。
只需要一些手腕,就可以將他玩弄於股掌之間。
……
……
四大家族之一的楊府。
楊嘉聽完手下的彙報,陷入到了久久的沉默中。
“計劃取消。”
他美美地申了一個懶腰,又打了個哈欠,才懶洋洋地道:“派人去告訴我那位好吃懶做的姐姐,這一次的事情,他千萬不要插手,老老實實地做他的貴妃就好了。”
手下退了出去。
“啊嗚……先補個覺,明日朝會上,縮起頭來看熱鬧就好了……嘻嘻,美人兒,夫君我來了。”
他光著膀子,披著外衣,前往後院中去了。
……
……
一直到天明。
天快亮的時候,柴院外的大門開啟了。
一個身穿黃金明光仙鎧的魁梧男子,威風十足,帶著十幾名侍衛進來,看到跪在地上,滿臉鮮血的年輕侍女,頓時吃了一驚。
“怎麼回事?”
他回頭看向身後的皇宮近衛。
“這……屬下等不敢進入院子,所以……”幾個守在大門外的侍衛,唯唯諾諾,頭也不敢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