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張白紙,蒼白,卻也毫無瑕疵。
該隱微微勾起唇角,他輕輕撫著葉梗耳鬢的碎髮,慢條斯理的順著,將它們緩緩別到耳後。
低沉的男中音隱隱響起,帶著神秘與靡麗,卻也嘹亮悠遠,那是亙古不變的搖籃曲,為的是哄勸懷中的寶物進入夢鄉。
美妙的男中音,用一個個音符描繪著童話般的世界,編織一個又一個精緻的夢境,讓他的寶貝能度過愉快的夜晚。
葉梗嗚咽出聲,將小小的頭顱更加貼緊該隱胸膛,縮緊身體,紅潤的唇含住自己纖細的食指,流著晶瑩的液體,樣子看起來有些傻乎乎,卻透著憨厚可愛。
她實在喜歡這個懷抱,總是能給她最安穩的夢鄉,在該隱沉眠的無數個日夜裡,她無數次的驚醒,空洞的雙眸都已染上哀傷與思念。
如今,思念已久的人回到身邊,用那雙唯一能令她感到安心的雙臂緊緊擁住自己,她只覺得心間溢滿甜美。
一個香甜沉睡,一個溫柔凝望,寂寞許久的兩個靈魂,互相撫慰。
該隱的心從未如此平靜過,口中的歌謠已有幾萬年未曾哼過,他以為早就忘卻,可沒想到,這懷中的孩子一次甜甜的撒嬌,便讓自己記起所有。
記憶這種東西,真的很微妙難懂,無法言說。
就像曾經的一些事情,雖早已被時間封塵,卻在記憶裡牢牢紮根,令他痛苦不堪,了無生趣。
也像不久前發生的事情,明明是最深惡痛絕的背叛,卻似乎根本沒在記憶裡留下痕跡,清清淡淡,只有自己的原則無法原諒,而記憶,早已選擇性的將一切可惡遺忘乾淨。
他有些無奈,對於反覆無常的記憶,即使是血族之始,也束手無策。
嘆口氣,收了收手臂,將葉梗抱緊,他們相擁著,躺在那張巨大的棺木床裡,那張黑色的,曾經也躺過森桀的床。
羅殺站在門外,直到看見該隱也閉上雙眼,才欣慰一笑,輕輕合上門,吹滅手中的蠟燭臺,在黑暗中緩緩離去。
他,還有些工作需要準備,關於明天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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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隱醒來時,發現他可愛的小女傭已經不見了,有些失望有些納悶。
失望的是懷裡沒了那小東西,感覺空虛的緊,納悶的是,明明總是纏著他的孩子,怎麼突然之間就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