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魔教幾乎全軍覆滅。
“楚飛揚!”天一真一一聲大喝,震動九霄。
兩人將目光轉了過來,直到此時才注意到,身邊竟然站了一群江湖中人,上次他們見過的田採光也在其中。而魔教此刻已經被大火付之一炬,更屍橫遍野,血氣沖天。
楚飛揚全身一震,終於在人群中找到了那張讓他魂牽夢縈的容顏。
只是,此刻,那張魅惑眾生,讓他也不能自已地淪陷的容顏,是一片淡漠冰冷。
受傷的內府在這一瞬間幾乎要擰攪起來,他急火攻心,卻又感覺渾身冰涼,冷熱交匯,兩重天。
“為什麼,奴兒,為什麼!”他憤怒地大吼。
“我不叫奴兒!從來就不叫奴兒!我是雷萌!楚飛揚,你聽清楚,我不是你的奴兒!”她突然大吼道。
楚飛揚一震,混亂的思緒讓他的頭腦在一瞬間幾乎要爆炸了。“你騙我。”他低聲問,聲音漸漸高了起來:“你竟然騙我!”
那些甜言蜜語,柔順乖巧,那些纏綿情話,痴心絕對,都是假的嗎?
紅袖添香,銷魂噬骨,而他,沉浸在溫柔鄉中,不願清醒。現在,她用一盆冷水直接將他澆醒。
“你——騙——我。”他向來魔魅的眼眸中終於閃過最複雜的情緒,是氣憤,是哀傷,是痛心,是憤怒,更多的,是無限的心傷。
“對,我就是騙你了!不騙你,難道我乖乖地服下忘心?乖乖地當你的奴隸?我是人,不是寵物!”雷萌憤怒道:“我不騙你,我恐怕連命都沒有了!”
他沉默半晌,突然冷聲道:“我最恨別人騙我!我最恨別人背叛我!呵,我早該想到的不是嗎?今天這一切的一切,都是你早就安排好的!火是你放的,你還故意挑撥我和展無常打起來,來個兩敗俱傷!”
他身旁的無常一直沉默不語,只用一雙冰冷到極點的眼睛冷冷地望著她。
“你恨?我更恨你!”雷萌冷冷一笑,目光冰冷決絕:“你毀我清白,侮辱我,欺凌我,害死我父親,毀我家園,傷我親人!我如何能不恨你!你多狠啊,幾乎毀了我的一切!甚至連我的記憶,唯一自由的記憶你都要收走!你何嘗在意過生命的價值!沒有!你逼得我不得不裝傻,你逼得我裝白痴,逼得我做我根本不想去做的奴隸!你以為我會這麼放過你嗎?
我雷萌,不受別人威脅,不受別人欺侮!毀我者,我必十倍毀之,傷我者,我必十倍傷之!我如果不是忍辱負重,如果不是為了給你一個教訓,我何必委曲求全!楚飛揚,我怎能不恨你!至今我父親仍然屍骨未寒,你還封我內力,要讓我變成一個廢人!我不是寵物,不是籠中鳥,我不要囚禁!”
這一番話鏗鏘有力,決絕狠辣。
毀我者,我必十倍毀之,傷我者,我必十倍傷之!
一片寂靜,只有大火燃燒木料的噼啪聲不斷響起。
“你——”他的語氣淡了下來,一雙炙眸閃過一抹讓人心碎的渴望:“你,可曾有一絲愛我?哪怕只有一點點!”
眾人將目光移到她臉上。田採光在等她的回答,雷雲在提心吊膽等她的回答,無常也在等她的回答,楚飛揚更是在等她的回答。
她沉默,一雙收再次握緊了,幾乎連指甲都陷進手心。
有沒有一點點愛過他?
她閉上眼,許久忽然睜開眼,盯著他看了半晌,手握了又松,鬆了又握。
“不曾!我從不曾愛過你!”她忽然大吼起來,幾乎用盡了一生的力氣。
“好。”他突然低笑起來,慢慢地聲音越來越大,笑聲越來越狂。
那笑聲悲涼悽惻,幾乎讓聞者傷心,見者落淚。
他年少孤獨,不曾感受過人世間的溫暖。是她,教會了他擔心害怕,是她,教會了他溫柔纏綿,是她,教會了他愛情和甜蜜。
她,是他心口最柔軟的那一個角落,無人可以觸及。
他可以不在乎任何人的欺騙背叛,卻無法容忍她的一個憤怒絕情的眼神,他可以不在乎傷有多重,卻無法容忍她的一句冷言冷語。
噢,其實,她從不曾是他的。
那一切的溫柔纏綿,不過是海市蜃樓的假象罷了。
一夢醒來,他還是無人關心,無人在意的楚飛揚。
他的神態已經幾近癲狂:“你不是要報復嗎?好啊,這裡——”他指著心口的位置:“你往這裡捅一刀!”
“孽障!沒用的東西,為個女人你看你把魔教搞成什麼樣了?”突然一聲乾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