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倒也提起了一次又一次的靖海大借款。福建百姓踴躍購買債券的行為也算是巡按御史的另一發炮彈,他認為既然軍餉充足,那遲遲不能解決問題自然是朱一馮無能。
不過御史彈劾歸彈劾,他們也承認閩省的局面在不斷好轉。海盜計程車氣一蹶不振。從四個月前開始,海盜從福建本土獲得的補給開始降低到五成以下,不少東西都是劉香七從廣東運來的。雖然從廣東運輸補給價格又高量又少,但畢竟還能幫海盜吊著一口氣,因此御史現在罵福建布政司和福寧鎮的時候,一般也都帶上了肇慶鎮和廣東布政司,說他們如果像福建政軍部門這麼堅定的話,那海盜早完蛋了。
雖然黃石很厚道地沒有把黑鍋往廣東那邊扣,但朱一馮請罪的奏章中卻已經暗有所指,話裡話外地想把不能速勝的責任推給廣東。朱一馮也一直在力保俞諮皋,他和黃石都有尚方寶劍,說話的嗓門顯然要比福建巡按大,既然這兩人不拿俞諮皋當替罪羊,那麼只要福建省的局面持續好轉,朝廷就不可能硬要處理俞諮皋。
李標連忙順著崇禎地話說了下去,他知道皇帝對朱一馮和黃石的工作還是比較滿意地:“聖上說得是,福建巡撫雖然有些自視過高,但總的說來邊才尚可。目前看起來兩年期限內海寇還是能平的,而且福建巡撫此次撫平閩省,不費朝廷一錢銀子,也是有功的。”
“當然有功,而且是大功!要是各省巡撫都有福建巡撫一成的才能,朕就不用加賦了。嗯,如果福建巡撫真能把這借款還上的話,朕看他就不僅僅是邊才尚可了,而是頗具相才。”崇禎沉思了一下,就把內閣的票擬遞了回去:“這票內閣拿回去重新擬過,此次水師失利朕以為還是小挫,不宜大加鞭撻。”
“遵旨。”
從大殿退出來以後,李標和錢龍錫並肩走回文淵閣。路上李標若有所思的說道:“黃石從福建去貴州、然後又從貴州走回福建,來回路上沒有發生一起軍民衝突。黃石還為沿途四省無數官員請功,說他們教化地方得利,結果有上百個官員因此得了考績優等,對吧?”
“當然了。以往客軍過境無不擾民,沿途無不叫苦連天。軍隊每過一地,留下的糾紛幾個月都完不了。黃石這一路軍民井水不犯河水,地方官當然都有教化之功,嗯,黃石不也得到了治軍得力的嘉獎了嗎?”
李標點了點頭,伸出指頭數了起來:“黃石從屬東江鎮那段不用提。他援助覺華那次,薊遼督師就撈到大大的邊功,那可是百年來對北虜第一功啊;然後黃石調去平定奢安之亂,張鶴鳴就加了太子少師,現在聖上又賜他一個武英殿大學士,把他留在北京時時垂詢;從南到西黃石走了一圈,結果沿途各省的地方官都得了考級優秀……”
“嗯,”李標停住腳步,掰起了最後一根手指,然後抬頭看著錢龍錫說道:“朱一馮給他監軍的時間最長,已經有一年多了,現在不但朝野皆稱朱一馮有邊才,今天聖上還評價他頗有相才!”
“李大人你想說什麼?”
李標直愣愣地看著錢龍錫:“我現在最想知道的是,這到底是黃石有相才,還是朱一馮有相才。”
……
崇禎二年正月,皇太極下書給袁崇煥以後。雙方之間的談判熱度迅速升溫,寧遠、遼陽之間往來的使者不絕於道。雙方透過幾位著名的蒙古喇嘛為見證和中間人,圍繞著歲幣的問題進行著激烈地討價還價,這交易也就隨即在蒙古各部中傳開。
一年前大明兵部尚書閻鳴泰信誓旦旦的絕不議和言猶在耳,明廷就又一次背叛了自己的盟友和諾言。很快,因相信閻鳴泰諾言而背棄後金的喀喇沁蒙古、喀而喀蒙古、朵顏蒙古等三十六部蒙古先後和皇太極會盟,至崇禎二年四月,僅僅四個月間,一度戰火紛飛的後金西北邊境就得到了完全的和平。
而且,隨著蒙古各部的紛紛倒戈,後金政權不戰而攫取漠南大片領土,並獲得了男丁超過四萬的盟友。至此,後金政權在西方取得重大進展。領土擴大了近一倍,並開始與大明的另一個軍鎮——暨鎮接壤,喜峰口等地終於暴露在了後金軍的威脅下。
在另一個方面,與後金開始議和後,袁崇煥遂迅速在三月初七上書朝廷,要求獲得對東江鎮的糧餉控制權。得到皇帝批准後,袁崇煥便中斷了向東江鎮的軍餉和糧草供應。隨後袁崇煥再次不透過大明禮部(外交部),越權直接下書給朝鮮國王,宣佈朝鮮的貢道不再透過東江,嚴禁朝鮮再提供給毛文龍糧草和補給。
毛文龍猝不及防之下,一邊上書控訴袁崇煥貪汙東江鎮的糧草和軍餉,一邊急忙向山東等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