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總愛發些小脾氣的嗎?
這是對自己心死了?
唉,自己想什麼呢?怎麼也瞎尋思了!
“你們少夫君沒有說要去尋我?”
“本來是要去的,可,可後來……”
“後來怎麼了?”
“後來摔倒了……”
“摔倒了?!”
“小姐,少夫君他無大礙。”小笑忙緊張地道。“少夫君是看到了繡筐裡的《夫容夫德》才忽然變的很激動,然後就哭著要回屋沒多久就要我們收拾東西。”
沒受傷就好。
‘夫容夫德’?自己畫的那本畫冊?!
“他沒有開啟看嗎?”
“沒有,少夫君看到時臉色難看極了。”
這個小人兒這是誤會自己了,怎麼這麼傻呢,怎麼就不開啟看看。
推開東廂房的門,門口立著的小靈和小米剛要上來搭話被闌影擺手自覺的退了出去。
房門關好,屋裡燈光明亮,炕上的小人兒埋頭躺在裡側,像是聽到了動靜,隔著被子帶著乾澀的哭腔,“我不餓,告訴白管家回去吧,我有些困了要睡覺。”
房中的人依舊沒有出去的意思,反而還往這邊走來。
“都說不吃了,你們聽到沒有!”董玉書說著撿起一個枕頭就向後面扔過去。
闌影一個反應正好接住抱在懷裡,“不吃飯,那先喝些水吧。”
“不喝!走開!”董玉書嗓音乾結氣急用手敲打著被子。
然而猛然覺得不對,這個聲音是?是妻主的聲音!
於是猛然轉頭恰逢遇上了那張在心裡反覆思慮爛於心中的臉,霎時有些喜卻又瞬間轉為無限哀傷。
“妻,”董玉書話到嘴邊又收了回去,“你回來了?”語調從容陌生,然而眼裡汩汩冒出的淚水卻出賣了他的偽裝。
闌影看著只覺心裡像是被小刀在無聲息地拉扯不見流血卻悶痛悶痛的,“我回來了。”
“我會好好學《夫容夫德》的,”董書書說著顫抖著手拿出被子下面懷裡的那本‘夫容夫德’,“我知道我長的不好看,我娘以前說畫畫能好看些,還有以後我住這裡,這樣合規矩。”
“還有什麼?”
“還有以後,以後我會把何公子,不,是沐蓮,”董玉書說著一滴淚砸落在被子上,“我會把他,把他當弟弟看的。”
“你這個傻瓜!”闌影再也無法聽下去,縱身過去一把把假裝堅強的小人兒摟進懷裡。
“妻主,嗚嗚~”董玉書頓時全部的委屈像河流決堤,同時傾盡全身的力氣抱緊闌影的背。
闌影抱著他心被揪的生疼,“我何時說過會娶他,何時覺得你不好看,你這個傻瓜。”
妻主說什麼?她說何時說過會娶他?妻主的意思是不會娶他?董玉書猛然起身眼睛溼漉漉的盯著闌影,“妻主你剛才說不會娶他是不是?”
“不會娶,誰都不會娶!”闌影憐惜的看著他,輕輕撫著他面頰上的眼淚。
妻主不會娶他!妻主說不會娶他!
“傻瓜,這哪裡是本書,怎麼不開啟看看?”
闌影說話的同時,慢慢用一隻手把董玉書攔在懷裡而另一隻手翻開那本‘夫容夫德’,“你看,這是什麼?”
“畫冊?”董玉書朦朧著淚眼,望著闌影手裡的東西,一時有些愣瞪。
“是我偷偷畫了放在你的繡筐裡的,本是要給你個驚喜的。”
董玉書接過拿在手裡翻了好幾次,“真的是畫冊?!”
“可是,可是,妻主說不娶何沐蓮,那你為什麼給何府送了聘禮,妻主想騙我是不是?”董玉書忽然想到下人說的紅箱子一下子又慌亂起來。
“什麼聘禮?”
“福生說你抬了好大一個紅箱子去了何家,還不是聘禮?”
“啊,你說箱子啊,那是我買來裝書的,現在已經抬回來了,就在院裡呢,剛都沒來得及叫人搬去書房。”
“真的嗎?”董玉書眼神裡閃出了亮光,心情有些起伏。
“那還有假,穿上鞋去看看。”闌影說著就幫著董玉書穿好鞋子。
董玉書心裡太想確認這個希望的答案了,下了地什麼也不顧就向門口跑去,霎時就推開房門。
奄然一個碩大的紅箱子就呈現在他面前,瞬間心中的鬱結像蒸汽一樣隨風飄散。
嘴角不知覺掛上了笑,眼睛裡還是溼的,轉頭輕輕叫了一聲,“妻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