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銳利眼神掃過韋悄悄的頸項某處,陸沉飛皺眉沉思了片刻,語氣裡多了點不贊同:“女孩子要學會保護自己。”
特意繫了條絲巾遮擋,難道還是被發現了?韋悄悄下意識地想撫脖子,心頭一緊,趕緊抬起頭來,笑得乖巧可人:“我知道,哥哥放心。”
她幾乎忘了自家大哥從小就是小道學家,觀念非常正統,對於同居這個字眼恐怕敏感得很。怪不得一開始就對冷無舟不太友好,要是知道她是主動的那個,非得拿眼刀削了她不可。同居不同房,同房不同床,同床不同被,同被背對背。她打定主意,這事兒沒被當場捉住,是決計不能承認的。
好在陸沉飛只是輕點了下頭,不再糾結這個話題。
陸沉飛幼時脾氣怪異,眼神總是凌厲陰冷,讓人不敢親近,相較於這個,她反倒喜歡流泉的隨和。這些年雖漸漸轉為老成持重,但端正嚴肅的神情也讓韋悄悄莫名的緊張,是以她在這個唯一的哥哥面前總是拘束得很,這時她便打量了下四周,疑惑問道:“這裡似乎都沒太有人。”
陸沉飛道:“會館是流泉名下的產業。”
原來是傳說中的包場,這樣算對外歇業吧,豈不是更省事?泉哥哥這麼有錢,真是看不出。韋悄悄小心翼翼揀了個話題,“哥哥最近工作還是很忙嗎?”
“還好。”
在韋悄悄記憶裡,陸沉飛極少有笑的時候。那個家裡虎狼環伺,一點差錯都有可能被生吞活剝,這些年想必哥哥過得很不容易,她輕聲道:“你自己也要注意身體。”
“不用擔心我,”聽見這真誠的關心話語,陸沉飛面上凝重神色淺了些,嘴角扯出個幾乎看不見的弧度,“學校裡的功課還好吧?”
掛在陸沉飛臉上的表情,僵硬得根本算不上笑容,看來努力做出溫柔哥哥的模樣,對他來講是在太為難,韋悄悄被他這麼一看,又開始緊張:“嗯,還好。”
再怎麼血濃於水的一奶同胞,長時間不交流,表達起感情來還是有點像滴答的水龍頭,時斷時續的。簡短交談後,兩個人無言相對了一會兒,氣氛就有點僵持不下。
又是半天的沉默後,陸沉飛起身,“讓吳叔送你先回去。”
韋悄悄也覺得鬆了一口氣,“不用,我開車來的。”
陸沉飛走出幾步,想起來件事,轉身道:“換輛車,安全些。”
她家哥哥說話永遠是祈使語氣的命令句式,不給對方任何選擇餘地,韋悄悄點點頭,“知道了。對了,冷無舟……”
“我還有事跟他談。”
冷無舟回來的時候,韋悄悄和趙小前正在廳裡的沙發上打電動。用她的小本轉接到電視上,大螢幕看著更舒服。趙小前狗腿地問好,冷無舟只是隨意地嗯了一聲。
韋悄悄留心觀察了他的臉色,非常平靜,沒有寒著臉裝門神,也沒有摔門上天台的舉動。反倒悠閒坐上旁邊沙發,津津有味地觀戰。
韋悄悄客氣地表達出要讓位的意思,沒想到冷大俠爽快地接過遊戲手柄,三兩下就打得熱火朝天,趙小前大呼過癮之下,還說了句有點含沙射影的話。
大俠給根棒槌認作針,倒教韋悄悄後悔不已。不過自己水平確實有限,也只好乖乖地退位讓賢。看了一會兒覺得好沒意思,自己到小閣樓上網。
一邊瀏覽著八卦新聞還一邊胡琢磨,難道是暴風雨來臨之前的平靜麼?
她真有做占卜師的潛質,沒準去了那個什麼鬼地方也能和平安一樣,混個巫女噹噹。這天夜裡,有那麼一剎那,韋悄悄猶能分出一點神來,做了個完全異想天開的假設。
緊緊覆著她的人明顯不滿意了,在她身上游移的唇加重了力道,還用齒輕輕齧咬了一下她柔軟胸前最敏感的地方,作為對她竟敢在這種時刻中途走神的懲罰。
韋悄悄禁不住嬌囈出聲,很輕,在駘蕩迷離的夜裡卻十分清晰。猛然想起隔壁房間裡還有人,她連忙伸手掩住嘴。
冷無舟左手撐住身子,拿下她的手,放到唇邊吻了一下,右手二指比出個手勢晃了晃,伏在她耳邊低聲道:“放心。”
聲音磁性慵懶,氣息裡有奇異的誘人韻律,綿綿地鼓譟著她的耳膜。他言罷,靈巧舌尖輕飄飄地刷過光滑細膩的頸部肌膚,上面還有他昨夜留下的淡淡痕跡,於是,冷無舟胸中激盪的躁動更深更重。
薄唇含笑,鳳眸裡盈滿水光,他無聲地詢問著,溫柔而體貼。韋悄悄展臂攬住他,深深吻上那朵動人的笑意,指了指梳妝櫃底層的抽屜,羞澀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