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幾把?”
正噤著聲的一桌人聞言都憋笑,倒把舅舅弄得有點不好意思,他擺擺手,一言不發地就去樓上了。腳步比平時還要重些,踩在木地板上咚咚咚地響起回聲。
韋少強小心翼翼地問跟舅舅一同回來的小張,“老爺子這又是怎麼了?”小張搖搖頭,不吭氣。
“張兒來湊個手,我上去看看,”舅媽把牌遞給小張。小張訕訕道:“阿姨,讓冷哥玩吧。”
“你冷哥沒學會呢,”舅媽見小張想接又不敢接,笑著說:“拿著,萬事有我呢。別散了局,一會兒我回來翻盤。”
韋少強目送著母親離開,才捂著肚子哎呦道:“咱們重新打莊,正好新人新氣象,這吃西瓜的規則暫時作廢吧。”
小張跟舅舅時間不短了,少說也有個五六年,和家裡人都熟得什麼似的。舅舅平時工作繁忙,他跟前跟後,也很少能有機會有娛樂,見了牌局心裡癢癢,也不再推脫,坐在舅媽的位置上摸牌。
小姨今晚手氣大好,屢屢連莊,心花怒放下,也不怎麼端著淑女形象了,提議將懲罰措施改為最原始的貼紙條。韋悄悄心中一直記恨著小時被大表哥揪辮子的事兒,這時候也樂得看他出糗,趕緊去找工具。
膠水書房應該有,這時候她哪敢上去,最後在廚房裡找出五顏六色的一把塑膠小夾子。她這促狹主意深得小姨讚賞。
眾人打著牌,也都分出點兒心思,豎起耳朵聽樓上動靜。
二樓書房傳來舅舅和舅媽的聲音,舅舅一直是用吼的,舅媽則壓著嗓門一直在勸。距離隔得遠,聽得不真切,但舅舅的音量漸漸地低了下去,小樓終於歸於平靜。大家都鬆了一口氣,開始專注在手裡牌上。
冷無舟沉默慣了,一晚上也沒怎麼開口。他凝神之下耳力比普通人好太多,聽到最後,自己也有點不好意思,連忙將全副心神都放回牌桌上。剛才舅媽已經將規則講了個七七八八,他靜坐在馬紮上,邊觀局邊暗自做總結。
小冷聽到的舅舅和舅媽的對話部分是這樣的:“老子不幹了,在這兒淨受一群窩囊廢的鳥氣了!”
“就你認真,讓人說說又不少塊肉,管他們說什麼呢,再說過幾天調令就下來了。”
“一天都等不了,馬上打報告,明天就回C都!”
“你小聲點,少強他們還在樓下呢,也不怕孩子們笑話。”
“他敢!”
“好了好了,老許今天約你呢。明天你去他那裡散散心吧,讓少強他們都陪你去,我去置辦點給妞妞他們帶回去的東西。”
“唉,這個鳥地方,也只有老許那還痛快點。”
“得了得了,別發牢騷了。哎老黑,你說咱妞妞這個男朋友怎麼樣,我跟葉子瞧著都覺得不錯。”
“嗯,……”(下面冷大俠沒好意思聽)
幾局下去,韋少強和小張臉上已經各夾上了三個夾子,疼倒不是很疼,就是有點影響形象,兩人心裡一急,都開始嘀嘀咕咕,抱怨對方不知自己心意。
隔了一會兒,小姨去接她的跨洋蜜電,這一去最快也得煲鍋粥的功夫才能回來。三缺一大過天,冷大俠推辭無用,無奈上陣。
冷無舟斷斷續續看了這半日,剛剛理出點眉目,不巧落座就趕上兩家奇牌,一家多主一家多分,上手第一局就輸了把大的。不僅被打下莊,還讓人家升了一級。
韋悄悄以欺負新手為名義想耍賴,韋少強分辨說本來換人應該重新開始,這樣已經夠照顧他們的了,三個人正磨嘰呢,冷大俠已經拈起個黑色小夾子,一抬手別在頭髮上。
別人還沒怎麼樣,把韋悄悄給震撼的,看著冷無舟的眼神都有點散射了,活脫脫像看貞子一般。黑夾子襯著大俠的墨黑髮絲,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到,但這不是重點,重點是……………………!!!!!
她張著嘴想說點什麼,半天沒擠出一個字來,語言在這一刻已經喪失了功能。
冷無舟抿著薄唇,望了她一眼,拈起個黑色的夾子隔空遞給她,輕聲道:“小韋,願賭服輸。”
在大俠放心有我的安撫眼神裡,韋悄悄終於回魂,顫抖著手接過夾子,學著冷無舟的樣子把夾子別頭髮上。她長髮微卷,夾子當做髮卡別住劉海,反而增了幾分俏皮。
對手兩人臉上都夾著三個不同顏色的夾子呢,夾了半天后已經開始有點疼了,見他們這般愜意怎肯罷休,連連抗議道:“不行不行,要夾在臉上。”
“少強,”冷無舟緩聲道:“規則說夾子別在頭上就可,這樣不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