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細娘,糧食都在屋裡頭鎖著,灶火房裡就放了一些麩子還有一小把青豆麵。顧曉曉餓的厲害,只能拿水活了青豆米做成餅子,又煮了碗麩子配著野菜,那滋味兒著實是難以下嚥。
星際時沒有滋味兒的營養劑一直受人詬病,顧曉曉有空總弄些新鮮蔬菜和肉類解解饞,如今噎著嗓子吃了這些,她才懷念起從前滋味兒來。
莫說原主託付,就算為了自己,顧曉曉也要想辦法儘快擺脫這悲催的處境。細娘在公公婆婆手裡討生活,動輒被打罵。還吃不飽穿不暖,顧曉曉是一天也不想多待的。
弄了些東西果腹之後,顧曉曉開始盤算。這個類似於民國的世界,到底有沒有修真一說。眼下玉清鎮雖然太平,也沒聽說國家有什麼大的動盪,但撇過去區域性說燃就燃起來的戰火,哪怕待在鎮子上也稱不上多安全。
天下動盪,到處都是流民,流氓小混混橫行霸道。顧曉曉要想和楊家脫離關係就得有自保的能力,不然孤兒寡母走到路上,就是別人眼中的大肥肉。
出了虎穴再入狼窩可不是顧曉曉想看到的局面。她想在這亂世中走出一條生路來,拳頭要硬錢包要鼓。
細娘是被拐賣的,她對這件事很敏感,每當被公公婆婆打罵時。她都會想。如果沒有和親生父母走散她會是什麼光景。
說來也怪,細娘腦海裡沒有關於爹媽的印象,但她牢牢記著自己是和家人衝散後被人拐賣的。
這也算細娘的願望之一,顧曉曉少不了要替她尋一尋生身父母。可是天大地大,沒有全國戶籍聯網沒有dna比對,在離亂年代找出細娘的爹媽來又豈會是容易事兒。
半下午的時候,楊父楊母兩人挺著肚子回來了,兩人紅光滿面。先說今天見的新娘子屁股大好生養,她公婆以後可以抱大孫子了。接著又說了同桌人家長裡短的閒話。
花兒降了溫又吃了藥睡了好一會兒,終於睜開了眼,瞧見孃親眼睛中含著淚花,貓兒似的叫了聲:“娘娘。”
細娘不通文墨,楊父楊母也不喜歡這個孫女兒,平時對她動則斥罵。花兒要是哭鬧,兜頭蓋臉就是拳腳,所以她一個小小的三歲孩童,養成了怕生的性子,不敢大聲哭鬧,見了爺爺奶奶就立馬收了聲,到現在話都說不利索。
花兒雖然看著笨笨著,但在細娘記憶中她平時眼神清亮亮的絕不是天生就蠢的,只是病了一場看著懨懨的,眼睛紅腫著沒什麼精神。
“乖,娘在這日,花兒別怕。”
“人呢,都死哪兒去了,爹孃回來也不知道接一下。”
楊父楊母說著話走到了院子中間,楊母扯著嗓子叫了聲,桑二孃的兒子他們的大孫子手一甩說:“爺,奶,我先出去了。”
桑二孃剛聞聲從屋裡鑽出來,扯著嗓子高聲罵:“兔崽子又往哪兒鑽,你屁股底下是有錐子扎著不能在家替人幹把活咋了。”
先前楊母本想數落大孫子,但被兒媳婦搶了先,臉一板訓道:“我說老二家的,大旺年紀不小了也該說婆娘了,你這麼兇他誰敢嫁過來。”
桑二孃也不害怕,挎著胳膊說:“娘,這小兔崽子自己還沒個人樣,說啥媳婦兒,等他正兒八經的學門手藝去,再給定媳婦兒。”
楊老頭開口了:“我前幾天跟老萬打過招呼,過幾天就讓大旺去跟他學木匠。”
一般來說做學徒年紀越小越好,師傅最喜歡帶十歲左右的,能幫忙多幹幾年活,學東西也靈光。
楊大旺十五歲了,現在開始做學徒已經算耽擱了,但楊家出了個楊天籟,不管是楊父楊母還是桑二孃自己,都情願孩子多念些書能出息一些,也好將老楊家發揚光大。
可事與願違楊大旺偏生不是個讀書的料子,偷雞摸狗闖禍在行,讀了那麼久的書,也就能勉強認識幾個人名兒,寫幾行字,讀封文縐縐的信就磕磕巴巴的卡在那裡了。
桑二孃對孩子的希望破滅,只能想辦法讓他學門手藝免得以後衣食無著,偏巧楊大旺性子跳脫,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剛開始在藥鋪做學徒嫌那邊藥味兒重,後來又去跟人學廚師,又嫌廚房油煙難聞,磕磕絆絆學學玩兒,到了十五歲實在拖不得了。
楊父楊母也不敢再縱著大孫子了,一家子這才決定讓他去木匠,嫌棄這個有味兒那個有味兒,學木匠總行了吧。
顧曉曉在屋子裡哄花兒也不出聲,楊母卻不讓她如意,她罵罵咧咧的推開了柴門的門,掐著腰吼道:“雞餵了麼,豬餵了麼,賊妮子就知道躲在這裡偷懶,誰家童養媳跟你一樣好吃懶做。”
好吃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