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棄了用帝皇的權勢維繫家庭地位的康熙,顯然走了另一個極端。
他諂笑著湊過來的時候,賈嬌嬌幾乎看到他身後擺動的虛影了好嗎!
可惜狀態列上毫無進展的任務條讓賈嬌嬌只能再次“呵呵”:
“裝你……泥煤的忠犬啊!我怎麼了?你說我是怎麼了呢?這都多少年了,難道你還想告訴我一切只因為大佛堂裡頭的那什麼嬪和那蠢女孩?”
康熙心裡一咯噔:
“好端端的,怎麼又想起來這事兒了?寶貝如今也回來了……”
賈嬌嬌冷笑:
“我是自欺欺人裝鴕鳥,你倒是將我當傻子耍習慣了,對吧?”
康熙訕訕:
“安王府現下也還不是動的時候,慢慢來,就是朕活不到那會子,太子也會給他妹妹找回公道的……”
賈嬌嬌連冷笑都覺得不必了,甚至連問出來都懶:
只有安王府?太子其實早幫著她那無緣的孩子尋回些利息了吧?這妄圖裝條尾巴就充忠犬的渣!
盯著那甚至不足一半任務進度,賈嬌嬌一時心灰意懶,都不願意與康熙多說了,只揮揮手:
“反正孩子也不是我一個人的,你說怎麼著就怎麼著吧,我也改不得你的主意——
但請萬歲爺移駕別處,妾近日心煩意亂,惟有虔誠侍佛抄經以求福佑兒女、修持自身。”
她是第一回自稱“妾”。
她原先連還沒和康熙勾搭上的時候,就是口口聲聲的“我”。
如今卻居然自稱“妾”!
康熙忽的一陣心慌:
“嬌嬌,我不是不管那個孩子,但他已然無緣,我、我只是不願意讓你再傷心煩憂……”
賈嬌嬌甩開他的手,嘴裡卻越發恭敬:
“萬歲爺眷寵,妾銘感於心,愧不敢受。”
賈嬌嬌原打算將康熙打發走了,好安靜睡一覺,完了再琢磨這事兒,偏康熙非得在這會子糾纏不休,賈嬌嬌給噁心得睡意都散盡了,索性披衣起身:
“既然您喜歡這屋子這床,讓您就是。”
賈嬌嬌平素不是個會求神拜佛的,但這疏峰軒剛歸置的時候,顧問行不知道她懷有身孕,少不得給她準備一二深宮婦人聊以寄託寂寞的常設裝備,是以這疏峰軒後頭還真有個小佛堂。
賈嬌嬌雖然只在幾年前給老太太抄經的時候住過半個月,但往常也交代了宮人日日供奉香燭鮮果,自己三五日的也會來親自上一炷香,她原以為只是為了給另一個空間的爹媽祈福,如今想來,怕是在她還沒意識到的時候,潛意識裡頭,已經在為那個無緣的孩子而……
康熙是個十分注意規矩名聲帝皇威儀的,他幾乎從來沒有在白天的時候,和賈嬌嬌進入臥房過;
但極品爐鼎的體質對他的吸引力又確實非同凡響,特別是有“再見傾心”加持下,他只要抽得出空,總是很樂意在晚膳之後,儘可能早的,來糾纏賈嬌嬌。
所以,如今也不過是月色初上而已。
並不算深夜。
當然,十一月中的夜,哪怕還不到深夜,也足夠寒涼。
賈嬌嬌只是走出臥房,來到地龍沒有燒得那麼足的外間,就能感覺到自腳下蔓延上來的一陣陣冷。
之前賈嬌嬌和康熙在裡頭的一番對話,不算很大聲,但也算不上輕聲低語,許多服侍的宮人都識相地裝起來木頭人,這會子也不是每個都敢湊上前的,唯有蘭香領著菊香並兩個小宮女上來,先往賈嬌嬌身上披了一件大毛披風,又要將她往一邊炕上攙。
賈嬌嬌不肯:
“我要去佛堂!”
蘭香嘆氣:
“主子,這會子又鬧什麼?好吧好吧,就算真要去佛堂,也沒得這樣穿著軟鞋去的,仔細等會子連你腳趾頭都凍掉啦!
聽話,先在炕上喝碗熱湯暖暖,再穿上厚厚的靴子,我去備好暖轎,使人先將佛堂收拾暖和了,咱們緩緩地過去,如何?”
賈嬌嬌嘟了嘟嘴:
“哪裡就那麼容易凍掉腳趾頭了?就是不特意準備暖轎,我至少也有肩輿坐的。”
然一邊嘟囔,一邊還是由著蘭香攙扶著,往炕上稍坐。
康熙站在次間門口,他看著這一幕的目光幽深,面上卻說不出是什麼表情。
梁九功連頭都不敢抬,躡手躡腳地上前,輕輕將披風裹在康熙身上,退開兩步,又看著康熙□□的腳發愁。
他現在連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