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倒比賈二姑娘還大一歲,如今也有十五歲了,大家子弟通人事的早,老太太雖囑咐他莫要過分耽溺女色傷了腎水,也不曾十分拘著他。因此這位雖未成婚,房裡頭卻很有幾個添香□□,赦大爺平日對著也是姐姐妹妹很能哄得,只是真對著自家姐姐妹妹,反倒嘴拙了起來,又平日到底和這個大姐姐算不上熟識,就是此時給哄得心裡親近,也尋不出什麼話說,只將自己手邊那碟子澆了厚厚乳酪的楊梅往賈嬌嬌那邊推:
“這果子雖還是有點兒酸,澆了乳酪卻極美味,酸酸甜甜的,我之前已經吃了好些,大姐姐只管多用著點兒。”
都說“一騎紅塵妃子笑,無人知是荔枝來”,其實這楊梅比起荔枝也不虞多讓,就是二十一世紀空執行業那般發達,北邊兒也很難吃得上正經新鮮美味的楊梅。
老太太這點子還是皇帝惦記著這奶嬤嬤,特特讓人送來了一小籮子,滿打滿算也就那麼二三十個,偏賈赦打小兒就好這麼個味兒,就是如今半大爺們了也鍾愛這酸甜滋味,老太太別說給別個,自己都沒捨得嘗一口,只不過近年精神短了,想得也多,不肯單給賈赦送,倒讓他招了兄弟姐妹們的眼,才挑了這麼個時機單給他一人吃著,不想給賈嬌嬌撞了個正著,老太太又聽著她言語可愛,才招呼丫鬟給了一碟子——
那樂兒也是老太太跟前的大丫鬟,雖不比壽兒得用,卻也懂得老太太的心思,都是一般的碟子,卻只撿了少少六七個,倒是乳酪,真是厚厚一層。
不想賈赦自己倒大方了,老太太給他惹得直笑:
“罷了罷了,倒是老婆子我白為你小氣一回。”
賈嬌嬌也是個饞楊梅的,可她是南方人,每年對了時節,爹媽都是盡著那紅得發黑熟透了的買回來,個頂個的新鮮甜美,哪兒看得上如今碟子裡頭看似個大紅彤,其實肯定能酸倒人牙的東西?
她是看不懂賈赦大方之下的饞貓樣兒,甚至暫時領會不到他那份“合了眼緣,就肯拿自己最喜歡的東西出來分享”的心意,卻是誤打誤撞的,幾句明明是因著嫌棄才推脫、因著討好才胡說的:
“老太太哪兒是小氣呢?實在是這冰涼涼的東西,女孩兒家不好多吃呢!”
“赦哥兒也是隨了老太太,極大方的人,只當自己酸酸甜甜冰冰涼涼的吃著爽口,也就讓著我這個姐姐呢!”
再勸一兩句“爺們吃點兒冰果子倒不怕,可赦哥兒也莫貪嘴傷了脾胃”,越發討了老太太喜歡。
賈赦更是笑得有點憨,將賈嬌嬌手邊的那一碟子挪到自己跟前,又將自己的那一碟子推過去一點:
“我這碟子晾了好一會,也不怎麼冰了,大姐姐吃兩個不怕的。”
邊說還邊往自己嘴裡塞:“總共就這麼點,再吃也傷不了脾胃的,大姐姐只管放心吧!”
第4章 未來警
賈嬌嬌盛情難卻,只得伸出手去,卻是先攔了賈赦:
“既然這碟子不怎麼冰,你也先吃這邊的吧,左不過我就吃三兩個,正好你把剩下的吃了,也讓那邊晾一晾。”
她這話說得很不忌諱,好在賈赦雖說是長子嫡孫,平日裡和庶出姐妹們也沒多少往來,但今日覺得賈嬌嬌親切,也不介意她讓他吃她剩下的,還傻樂呵呵地幫她挑:
“這個好吃,別看個兒沒別個大,顏色也不及別個紅彤彤的喜慶,其實這樣帶著黑的反而甜呢!”
賈嬌嬌也沒和他客氣,真挑了裡頭最好的兩個,裹了厚厚的乳酪吃了,才拿出帕子擦了擦手,歪頭笑對老太太說:
“我可才信了您也一般疼孫女兒,才教得出赦哥兒這樣對姐妹極大方體貼的。”
這話說得討巧,老太太本有幾分不悅她不知輕重的心思也淡了去,又看賈赦吃著庶姐剩下的也沒什麼不喜,也就跟著指著賈嬌嬌笑了一回。
賈嬌嬌等她笑聲漸歇,才慢慢展開帶來的繡像:
“我也不白偏著您的好果子,也不白辛苦赦哥兒讓一回,今兒可是帶了好東西的。”
時下貴婦,大抵總愛信個僧道,老太太院子裡頭也設有小佛堂,看著依稀是個觀音模樣,就讓人取了放大鏡來,那邊賈赦不等她看清,已經先笑了:
“大姐姐好巧思,這觀音像竟有幾分老太太的模樣,又一般慈愛雍容。”
老太太聽得心裡歡喜,嘴上卻嗔著:“大丫頭也太膽大,老婆子哪兒敢比得神佛?”
賈嬌嬌一臉無辜:“我又不是第一回給老太太繡觀音佛像的,哪兒會故意亂來呢?只是這事兒說來也怪,我前頭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