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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自己可以下去走走,例如走半個時辰再上來歇半個時辰什麼的……”
康熙正好從另一邊靠了過來,將這話聽了個正著:
“梁九功那奴才還說嬌嬌今日越見憔悴,朕聽著倒覺得,中氣還挺足的嘛!”
賈嬌嬌自臘月底被康熙吃幹抹淨之後,第一次覺得這傢伙的聲音如此悅耳,立刻掀開窗欞:
“梁諳達沒說謊,暈車確實挺難受的,但也不是什麼大病,熬一熬適應了大概也就好了——
當然啦,其實讓我走一回再上車適應一會兒就更好,萬歲爺您說是吧?”
康熙搖頭:
“胡鬧,你看哪個主子是自己走路的?就是個小答應都有車坐呢!”
賈嬌嬌苦著臉:
“可我覺得這坐車,至少整天地坐車,還不如走走路的舒服呢!”
忽然靈機一動:
“我現在連答應都不如吧?最多算是……庶妃神馬的?”
康熙瞪她一眼:
“令字封號是白給的?妃等級儀仗是白給的?份例更是直接從朕那裡走,哪個庶妃能有這待遇?”
賈嬌嬌嘀咕:
“這會子妃等級的車架坐著,還不如走路的庶妃呢!”
“就是庶妃也沒有隨駕的時候要自己走路的!”
康熙板起臉呵斥一聲,冷笑,
“況你想做個尋常庶妃還不容易?回去朕就依甄庶妃的例,東西六宮裡頭尋個偏殿與你住著可好?”
賈嬌嬌大驚失色:
“別別別,我覺得乾清宮挺好的,真的,不尋常就不尋常吧!誰有我傻得可愛又會穿……投胎呢?甄氏的祖母可比不上我們家老太太!”
康熙“哼”一聲:“不都是朕的嬤嬤?說起來,甄嬤嬤是精奇嬤嬤,尋常倒是比奶嬤嬤尊貴呢!”
賈嬌嬌猜他多半是在恐嚇自己,然而康渣渣的心思,就是用了心理探測券的那幾天,她都沒把握這傢伙什麼時候是真的要付諸行動、什麼時候只是想想而已,此時也不敢狠惹他,只得陪著笑臉:
“那什麼,這不是不同尋常時候嘛!甄嬤嬤哪兒有我們家老太太貼心忠心啊!”
康熙倒真是在逗著她完的,然而不等他再出招,賈嬌嬌忽然就嘔一聲吐了出來,穢物雖不至於濺出車窗外,這味道卻真是“香飄十里”,康熙被燻得險些從馬背上栽下來,幸得梁九功機靈,趕忙兒將一塊帶著辛香藥味的帕子往康熙跟前一遞,康熙猛吸幾口,才覺得沒那麼頭暈腦脹了,再抬眼看看車裡,賈嬌嬌吐得又是汗又是淚的,讓他到了嘴邊的訓斥不自覺嚥了回去不說,還莫名就換成了一句:
“走路是不成的,不過你要是能趕緊將自己收拾趕緊齊整了,朕倒是可以考慮帶著你跑一段。”
賈嬌嬌看一眼康熙胯下的高頭大馬,從來沒騎過馬的傻妞心裡有點兒期盼又有點兒害怕,張嘴不免就是一句:
“您不會把我摔下來吧?我聽說從馬上摔下來可嚴重了,什麼斷手斷腳都是輕的,倒黴的摔斷脖子也是尋常呢?”
康熙臉色一黑,有人這麼咒自己的嘛?再說了,朕看著能有那麼不可靠?
然賈嬌嬌那樣子,嗯,憔悴可憐也罷了,簡直臭氣熏天,康熙委實沒有訓斥她的心思,只丟下一句:
“你不是說自己挺不尋常的嗎?反正愛來不來,朕只等你兩刻鐘!”
就一夾馬腹,遠遠地避到上風處了。
梁九功倒是和氣,還衝賈嬌嬌笑了笑:
“令主子就放心罷,咱們主子爺,最是個弓馬嫻熟的,如今又不是什麼策馬狂奔,不過是帶著您在馬背上舒服舒服,哪兒能摔著呢?還是趕緊收拾收拾吧!省得主子爺真走了,您可不定就只能熬一路了。”
賈嬌嬌一聽甚覺有理,趕緊放下窗欞,催著蘭香幾個幫她淨面漱口,完了就想出去,給蘭香死活攔住了:
“好歹換件騎裝,這頭髮也要攏一攏,對了,還有帷帽……”
賈嬌嬌嘆了口氣,喃喃:
“其實這旗袍往上掀一下別起來,也是能騎馬的,他不也沒換騎裝嘛……”
蘭香十分恨鐵不成鋼:
“爺們是女人家能比的嗎?況且那是主子爺!”
賈嬌嬌撇撇嘴:
“女人哪,你為什麼會被踩到塵埃裡頭去?因為你自己就先把自己放低在塵埃裡……”
蘭香幾個根本不管她都在胡言亂語些什麼,只管迅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