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邊的林晚晚歪著身子,腦袋一點一點的,睡得很沉。
右手還抓著溼毛巾,左手卻是握著自己的手……
手心有點溼汗,卻很溫暖。
顧凱伸手想讓林晚晚躺下,睡得舒服一些。只是剛碰上她的手臂,她就下意識地伸出右手迷迷糊糊地擦了擦他的額頭,睏倦的雙眼睜開一條細縫。
林晚晚摸到床頭櫃上的體溫器,三六點五,已經完全退燒了。
她鬆了口氣,一夜未睡,腦子混沌得像是一團漿糊。
後知後覺地對上顧凱黑沉的雙眼,林晚晚一個激靈清醒了,勉強笑道:“……你醒了?有覺得哪裡不舒服麼?”
顧凱搖頭,拉住了她:“來睡一會,今天別去上班了。”
見他拽著自己就要躺在這床上,林晚晚急忙掙脫:“你燒了一晚上該渴了,我這就下樓給你倒杯水。”
她慌慌張張地就要踏出房間,聽見身後傳來顧凱的聲音:“謝謝。”
林晚晚轉過頭,望見他臉上滿滿的認真,真誠的眼神,輕輕點頭。
一碗冒著熱氣的小米稀粥,一碟冷盤放在床上的小桌。
顧凱遲疑地用筷子夾了一塊切成小片的白菜,微微的酸意在味蕾上打轉,讓原本沒胃口的他稍稍有了食慾。
低頭喝了口白粥,他抬頭望向床邊捧著一本雜誌隨意翻看的林晚晚。
窗簾半開,陽光投射在她身後,灑下了一層金黃的光暈。
整個人透著一股柔和和溫暖……
秀麗的側面,耳邊的黑髮隨意挽在耳後,雙眼專注地盯著膝頭上的雜誌,微垂的眼眸,長密的睫毛掩住了她的眼神。
兩人並沒有多作交談,顧凱進食時勺子碰到瓷碗的輕微響聲不時響起。和緩的輕風自窗外吹進,掀起薄薄的紗簾。
寧靜,怡人,舒適。
顧凱自從進公司後時刻忙碌,已經很少有這樣輕鬆的時候。
許是他落在身上的目光過於熾熱,林晚晚眼神一閃,抬頭看向顧凱:“還要再來一碗粥嗎?”
“好,”顧凱將手邊的瓷碗遞過去,又道:“冷盤還有嗎?”
“當然,”這白菜不過是切碎了放在碟上,再倒點陳醋而已,只是幾分鐘的事,做起來相當簡單。而且病人的胃口通常不太好,冷盤有助於刺激食慾。
冰箱裡的菜不多,林晚晚沒敢離開,將就著弄了這碟冷盤,還怕顧凱吃不慣。
沒想到,他倒是挺喜歡的。
林晚晚在廚房盛粥,想到顧凱剛才臉上意猶未盡的表情,唇邊緩緩流露出一絲笑意。
麻煩
雖然退了燒,林晚晚還是不太放心。
還是翻出通訊錄,知會了顧家的私人醫生到公寓來。
這位私人醫生姓陳,半個小時後就趕來了。
大略檢查後,這位五十出頭的陳醫生對兩人笑道:“顧先生只是著涼了,燒退了基本沒有大礙,這兩天注意保暖就行。”
在顧家工作了將近二十年,對於顧凱的身體狀況十分熟悉。
他一著涼感冒後,就會立刻發高燒,卻不會伴有咳嗽和鼻塞的症狀。一年最多一兩次,持續的時間不會太長。
聽了陳醫生的話,林晚晚終於放下了心頭大石,感激地朝他笑了笑,起身到樓下的廚房替顧凱倒水。
陳醫生低聲吩咐顧凱要多休息,按時吃藥後收拾東西準備離開,臨走時隨口問道:“顧先生怎麼會著涼的?”
坐在床上的人漫不經心道:“前晚睡不著,到露臺站了一會。”
“站了很久?”陳醫生跟他也算熟稔,奇怪地又問了一句。
顧凱搖頭:“不久,大約到天亮前。”
陳醫生一愣,轉念又想到剛才那位林小姐的頸側上不起眼的紅印子,心裡輕輕嘆氣:現在這些年輕人的想法,已經不是他們能猜得透的了……
對於顧家的家事,作為私人醫生的他從來不插手,即使知道了也是守口如瓶,免得惹禍上身。
沒有多說什麼,陳醫生拿著藥箱就走了。
林晚晚對於自己最近三兩天頭的請假十分過意不去,鄭源倒是無所謂,畢竟顧凱病了也需要人照顧。
再者,少了頂頭上司在,他的工作量急劇增大,恨不得顧凱在林晚晚的悉心照顧下儘快痊癒。
二話不說批了假期,讓林晚晚安心在家裡照顧顧凱。
嚴茂蘭住院這四年,她經常親手照顧,對於病人,耐心又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