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敏感的時候,崔玄又找上她,範夕英的平時的慈祥的模樣也端不住了。崔玄進來給範夕英請了安,下人上茶坐定之後,範夕英就慈愛的開口道:“玄兒有心了,忙了一天累壞了吧。娘讓人去燉了補湯,呆會喝些再走吧。”
範夕英身邊的周嬤嬤笑著湊趣道:“還是太太心疼國公爺,天天都要給國公爺頓著湯水。老奴這就去端來,國公爺近來可是瘦了。”
周嬤嬤是範夕英的陪嫁嬤嬤,從小就照顧過崔玄,在主子面前十分的有臉面,所以才能在這種不太正式的場合湊趣說話。不過,這也算是逾越了,當然,這兒是範夕英的院子,崔玄再怎麼樣也不能打罰自己母親的貼身嬤嬤,這才使得周嬤嬤能和範夕英這麼一唱一和的。
崔玄眼中閃過一絲不耐,這要是上輩子,他聽著範氏如此的關心自己,自己還這麼冷淡她,自然要心生愧疚,好好的彌補孝順她的。可現在嗎?已經知道她的真面目的自己只會覺得厭煩。
崔玄不緊不慢的開口道:“太太的心意,兒子心領了。不過,兒子這次來是有事要和太太商量的,太太看能否屏退左右。”
範夕英心中一跳,崔玄對她不冷不熱已經有多年了,從沒有和她私下談過心,現在來這麼一出,範夕英直覺怕是出了大事。她揮揮手,一群下人就退了下去,崔玄等人退下,對著他帶來的下人說道:“在門口守著,若是碰到不守規矩的,立馬處置了。”
說完這話,崔玄起身繞過正堂,往裡間走去。裡室裡有件小佛堂,相當的隱蔽,崔玄把說話的地點定在了這兒。而範夕英一聲不吭的在後面跟著,崔玄站定,開口道:“太太可知舅舅把範表妹送到了二皇子身邊做側妃?”
範夕英心中想到果然是為了這事,忙說道:“玄兒這是什麼話,為娘早就和你說過,讓你和你表妹喜上加喜,你不願意。眼瞧著你表妹大了,你舅舅自然要再為她找戶好人家才是。二皇子雖然和你不和,可這和你舅舅沒多大關係。”
範夕英現在只能裝傻充愣,甚至裝出一副氣憤的樣子藉以希望能瞞住崔玄。
崔玄若是看不透她這點也就枉費了自己的兩世為人了。他也不借這個話題,而是說道:“兒子自然希望表妹能得良人的,不過,鄭後能在眾多名門閨秀中挑中了表妹,聽聞舅舅出了大力氣的。兒子只不過好奇,舅舅何時和鄭家如此要好,瞞得兒子好苦啊。太太也知道,大皇子出自崔家,現在我舅家去捧了二皇子的臭腳,怕是許多人就要嘀咕兒子了。”
範夕英是知道範雨嘉被內定了二皇子側妃的,可她不知道是她兄長自己去求的。且她不傻,崔玄故意點出來之後,她怎麼會不知道,范家這樣的家世憑什麼能讓鄭後另眼相待,怕是最後還是為了崔玄。
而范家,範夕英心中一顫,隨機否認道,不會的,不會的,自己的哥哥絕對不會背叛自己的。她面上為難的說道:“玄兒,你也知道你舅舅從小就喜歡你。想讓你做他女婿,可你卻看不上范家也看不上你表妹,你舅舅那人最是心氣傲,怕是惱上了你,想著把你表妹嫁給二皇子來出出氣。他怕是一時糊塗了,那能想到那麼多啊。你別擔心,為娘回頭勸勸你舅舅,讓他不要和你為難。都是一家子至親,哪有隔夜仇啊。”
崔玄一聽,眉頭就鬆開了,露出一個笑來說道:“也是兒子的不是,若不是兒子被斷了是個克妻的命,怕害了表妹,也不會傷了舅舅的心。舅舅對兒子一直不錯,這次還請太太為兒子從中周旋周旋,且若是舅舅想給表妹找個好人家,大皇子那兒兒子也能說上幾句話。盧家姑娘的身子不好,表妹雖然過去做側妃,可生下長子,以後有崔家和范家撐腰,前程也是不會差的。”
瞧著一向都對著范家避之不及的崔玄開出如此優渥的條件,範夕英心中已經肯定了范家卻是是要投靠鄭家,要賣了她和崔玄換取滔天的富貴。範夕英手握的很緊,心中波濤洶湧,可嘴巴里還是說道:“玄兒費心了,為娘一定好好的勸勸你舅舅,不會讓你難做的。”
崔玄又說了一些好話,且破天荒的在府裡歇了一晚。
而等崔玄一走,範夕英卻是再有人受不住了,狠狠的打碎了手裡的茶盅,驚動了外面的下人。周嬤嬤忙進來檢視,範夕英已經整理好情緒了,對著她淡淡的開口道:“這兒收拾一下,明日準備一些禮物,我去瞧瞧嘉姐兒,多日不見,我倒是怪想她的。”
說完,回了屋子裡,躺在拔步床上,範夕英心中怒意滔天。她就擔心著范家會反水,所以這些年她用國公府的權勢吊著范家。且把範雨嘉接過來養著,做出一副養媳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