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了二個大圈,將我們送到他身後去。我頭都給撞得有點暈了,定晴一看,卻見我原來站著的地方,正杵著一頭黑乎乎,目露精光,口角流涎,齜著一嘴森森白牙呼呼喘著粗氣的黑熊。
黑熊啪答一聲跪下,口吐人言:“求求上仙,救救我吧!”
我聽得這個聲音,一下子認出正是今早與衡清對話將我吵醒的那個聲音,我差些指到衡清鼻子去,問他:“你讓這東西去襲擊二師兄他們?”
衡清無辜看我:“師妹,你一定聽錯了。”我便冷笑了不再說話。自然,這頭黑熊精成不了什麼氣候,我也是知道的。
衡清懶洋洋問那熊精:“你要本座幫你什麼?”
熊精兩隻爪子著地,幾乎耙到衡清跟前去,涕淚交迸:“山主大人要殺我!求求上仙替我到山主面前,為我說說好話。”
衡清感興趣問:“哦。你家山主為何要殺你呀?”
黑熊哭道:“稽縣的那班刁民將我恨之入骨。山主日前與村中一個婆娘正打得火熱,好得如膠似漆,定是那婆娘給山主大人吹了枕邊風,山主信以為真,對我動了殺機。”
看來是會陰山主得知了黑熊精到稽縣作亂的事,要加以懲治。我暗暗點頭,這山主,倒不是個糊塗的妖怪。
衡清還是那副不置可否的模樣:“我幫你,能有什麼好處?”
黑熊精頻頻磕頭:“上仙若幫我,我願以所有交換。”他痛哭流涕:“小的也再不敢為非作歹了。”
衡清道:“是麼。你倒跟我說說,你們山主是什麼來歷?”
黑熊苦著臉:“這個小的並不知道……”
衡清退而問:“那我再問你,你可知道你們山主有什麼厲害的兵器或寶物?”
黑熊精道:“我們山主他就使一副赤手空拳。當初他收復了這片山頭時,將山上原有的金銀財寶都佔為己有。可是上仙問的厲害的兵器或寶物,我並沒有聽說過呀……”
衡清怒道:“這個不知道,那個沒有,要你何用!”黑熊精一臉惶恐極了,嗷嗷道:“小的還知道山主的一個大秘密,他要娶這麼多女人,不過是為了練一門採陰補陽大法!求求上仙施以援手,小的日後定日日供奉上仙的長生牌位!”
顯然衡清對黑熊精的長生牌位並不感興趣,睨了他一眼,笑咪咪與我道:“師妹,我還愁咱去吃人家的喜酒沒拿得出手的東西,禮物倒自動送上門來了。”
黑熊神色大變,只愣了一瞬,嗷了聲便要逃,衡清笑嘻嘻只念了聲“定”,黑熊便無法再動,定在當地,凶神惡怖的眼光恨不得將人撕成碎片。
我很是同情。
這悲摧且愁人的黑熊精,怨他命不好,有眼無珠,誰不找,偏偏尋到衡清這麼個缺德的仙面前,這不,撞槍口上了罷?
我摸摸荷包,基於近來錢花得兇,荷包瘦得厲害。有這黑熊精,倒省了我一封紅包銀子,因此我一點異議都沒有。
拖了黑熊精,順著土爺地指示的方向,我們很快來到一盆狀低迴的谷底。但見谷底四處清幽,花樹飄香,開闔處一片畫樑雕棟、飛簷碧瓦的閣樓,隱約有絲竹聲音從裡面傳來,竟是人間仙境一般。
此等產業,便是天上神仙也少有這個待遇,看來山外老百姓說這會陰山主富可敵國,倒是真的。
我們剛出現在雲頭,下面就有喳喳呼呼的聲音叫道:“速速去稟報山主大人,又有不知哪處山頭來的神仙,前來祝賀啦!”
衡清拉了我下地,大搖大擺地便走進去。
才踏入那所富麗堂皇的屋子,簾子潑拉一動,響起會陰山主那瀟酒恣意的聲音:“啊!不知是哪位尊駕到來,有失遠迎,有失遠迎,快請進!”
衡清胡扯一通自己的姓名來歷,緊跟著指了身邊搏著的黑熊精,道:“山主今日大喜,我們此番一是道賀,二是,路上巧遇這廝,得知山主近日正在擒拿這個小妖,便順手縛了來,以助山主之興。”
會陰山主果然大喜,連聲道:“兄長果然是好本事,快請進。啊,這位是?”
他將眼光落在我身上,神色一亮。
我有些挑剔地看看這名會陰山主。男子面容倒是極為精緻,近距離更將他面上敷的厚厚白粉看個一清二楚,此時大概是飲了些酒,瞳裡泛著一團水氣,襯著頭上斜插的牡丹花,更顯得油頭滑面,男生女相。難得是熱情好客,倒是不令人十分討厭。
就是那眼光粘在人身上,有些不舒服。
我還未說話,衡清已穩穩拉了我的手,道:“此乃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