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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圍仙氣藹藹,崑崙墟仙境綽約群山如真似幻,我依舊身處崑崙天宮裡的天機鏡前,也根本沒有受貶下凡一事,所經歷的,不過是天機鏡重塑過去時光所織造的一個幻夢。
領我進來的垂眉老君飄然而至,手捻白眉毛道骨仙風問道:“過去一些緣由,仙姑明白了罷?”
我肅然道:“好像明白了,好像更不明白了。”
老君關切道:“這是為何?”
本仙姑十分苦惱道:“我是她?不是她?好象是她,又好像不是她。”
“天機鏡所重現的幻象,並不是仙姑由心所發真正想起來的記憶,因此就算身臨其境,也是似是而非,感覺也像在看別人的事情。”老君總結得頗為精妙:“仙姑是她,也不是她。等仙姑想起一切事情,你便是她了。”
我一呆:“那我何時才能恢復記憶?”
老君長嘆一口:“一切是機緣,不能強求。”
老君說得很有道理,我決定將如此糾結的事情拋卻腦後。
如今最緊要的事情便是回去找兒子,找完兒子找他爹。只要略一想象“失散多年,一家三口相認,抱成一團”的場面,本仙姑就激動萬分。唯一苦惱的是,本仙姑以前好似很厲害,不幸給雷霹得失憶了不說,法力還大弱,以至淪落為一重天這麼個低等的仙,其它高階的介面可是沒資格去的。而天界的銀子又不好賺,本仙姑辛辛苦苦這許多年,積攢下的銀子恐還不足買一張通往二重天的令牌,更別提三重天。
想到此處,本仙姑涎著臉皮笑道:“想不到我竟有這樣的從前,委實出乎意料。天帝陛下此番令我重溯前塵往事的舉動,是否準備恢復小仙的等階去?”也好方便本仙姑尋孩子他爹去呀。
回想這半年來帝君夜裡相會的種種舉動,隱隱便給本仙姑回味出那一二分情意來。三百年說長不長,難能可貴帝君竟然心意不變,簡直可稱之為一往那個情深。而本仙姑覬覦祗蓮帝君這許久,原以為是無望的單相思,結局來竟是“帝君有情仙姑有意”,甚圓滿。怎不令本仙姑內心竊喜,騰騰火熱。
出了崑崙天宮,昴日星君正司職,陽光刺眼。
本仙姑手指在額間搭了個涼棚,極目四眺,頗鬱悶地嘆了口氣。
老君乾乾笑聲迴盪在耳邊:“仙姑能到天機鏡前,原是祗蓮帝君在天帝御殿外苦求了三日。因其中某些事涉及到仙家的隱蔽,因此另籍了由頭將仙姑帶到崑崙天墟。仙姑回去後,此中情由莫與其他仙僚說起。至於能否恢復位階,天帝自有旨喻。”
此時距我過來已是一月有餘。我心念一動,默唸了段召喚的口訣,指間一抖,叮鈴鈴的一陣大響,頭頂小花身披黑鱗巨蟒跟脫了閘似的衝出來,歡呼雀躍連連盤旋了好幾圈。難為它這三百年來一直給封印在我手上的玉玲瓏裡面,恐寂寞得發狂了。
“姑姑,你終於記起我來了!”這廝倒也能屈能伸,此時蛇眼蘊了二泡委屈的淚委屈與我道。本仙姑頗有主人風采出聲撫慰:“這三百年來委屈你了。你這個……我若沒記錯,我還沒來得及給你起個名字罷?”
蛇尾擺了擺,本仙姑對它的乖巧很滿意,決定為它起個好聽一點的名字。眼光朝它上下一打量,發自內心讚賞地點了點頭:
“你頭頂這朵花,真是有趣得緊,今後就叫一枝梅罷。”
多虧了一枝梅,本仙姑方能提早趕回洞府,撞上那一幕……沒別的,我那個比我早飛昇幾百年的混蛋師兄正在虐待我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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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子四隻小爪子被結實綁在一起,後背白毛正處於炸起狀態中。
師兄手持著一截小竹片,滿臉陰惻惻隨時撲上去補二記的模樣。我人未至聲先到,聲色俱厲斥道:“師兄你做什麼?!”一箭步把兒子抱了起來,鬆了繩子上下打量,確定無明顯內傷外傷施暴尚未成功後,這才十分不滿地瞪著混蛋師兄。
很明顯混蛋師兄對本仙姑的到來有些愕然,臉上奸險的神色險險拉不下。半晌訕訕道:“師妹來得正好,你瞧瞧這小東西,這麼小就學哪個張三李四王二麻子的離家出走,我正替你教訓它呢!”
這不,地上有根小樹杈,杈尾綁了個小包袱,包袱裡頭放了兒子幾個小家當,也不知道是要出去尋爹還是尋娘,本仙姑一時看得十分心酸。怒道:“你連我也一塊教訓罷!”
本次糾紛以師兄認錯得十分及時而停止。然而本仙姑始終臭著一張臉。師兄含蓄與我道,他都認錯了,總得在小輩面前給他留一二分面子。考慮到吝嗇鬼師兄竟然破天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