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推開,一個人走了進來,尚修文的聲音隨即響起,“賀小姐,我不記得我跟你約過,而且你最好記得敲門。”
甘璐頓時僵住,保持著腳一半放入鞋內的姿勢,心狂跳起來。她沒來由地緊張,幾乎想馬上走出去,可是又不由自主地想聽下去。這樣矛盾的心理讓她失去了行動的能力。
賀靜宜走近他的辦公桌,緊盯著他,厲聲問:“尚修文,吳畏做的這件事,是不是你指使的?”
“什麼事?”
“他……敲詐我。”
“與我無關。”尚修文簡短地回答。
賀靜宜的肩膀突然垮了下來,既象鬆了一口氣,又像一下失去了剛才興師問罪的氣勢,聲音低了很多,“我就知道,你是不會這樣對我的,修文。”
尚修文沒有回應。
賀靜宜急迫地說:“請馬上幫我找到吳畏,讓他把那個錄音檔案交給我,價錢好商量。”
“我說過,吳畏的行為與我無關。如果你想跟他做某種交易,請直接跟他聯絡。”
“你明明知道他恨我恨得要死,早就說要給我好看。這次他處心積慮,就是要整垮我,怎麼可能跟我交易?”
“恐怕我愛莫能助。”
“修文,你明白那個錄音檔案意味著什麼嗎?我甚至可能因此坐牢。”賀靜宜再也沒法保持鎮定,聲音中帶著絕望。
“他錄了哪些內容?”
賀靜宜緊咬著嘴唇不做聲。尚修文淡淡地說:“我不是非打聽這個內容不可。”
“我和冶煉廠主要領導……做了數目不算小的交易,操縱職代會透過億鑫的兼併方案。他不知道透過什麼途徑,拿到了我們的對話錄音。”
饒是一向鎮定,尚修文也大吃一驚。關於冶煉廠職代會那個表決,本地流傳著各種風言風語,更重要的是,職工也有很強烈的反對意見,甚至聯名去有關部門上訪。今天他去市裡開一個民營企業發展會議,也有人對他提到這一點,可是誰都不便提出公開質疑。就他所知,吳畏在接到妻子陳雨菲離婚的要求後,醒悟到被賀靜宜算計了,還曾打電話破口大罵她,可是隻換來她一陣嘲笑而已。而後,他一直行蹤飄忽不定,很少跟家人聯絡,現在居然會出手拿到如此關鍵的證據,實在出乎意料。
“你居然敢這麼鋌而走險,玩火的膽量還真是出乎我的意料,賀小姐。你看看那邊職工的反響,政府各個部門都已經高度警惕,生怕激起不測變故。”
“請你理解我,修文,我有壓力。本來整個中部地區的投資都由我負責,可是這邊進行得不順利,那邊省城的專案已經被聶謙接受過去,如果再搞不定冶煉廠兼併,我的職業前途就完了。眼下你得幫我找到吳畏。”
“你也說他敲詐你,那麼應該跟你出了條件,他要求得到什麼?”
賀靜宜再度焦躁起來,“問題就在這裡,他放了一部分錄音給我聽,我問他想要多少錢,他大笑,只說改天放剩下的部分,不過不見得是放給我聽,也許檢察院很快會請我去喝茶,叫我最好收拾一下,省得措手不及。”
“這可不是一個標準意義上的敲詐。”
“我一定得拿到那個錄音檔案,不管花什麼代價。”
尚修文沉吟不語。賀靜宜突然繞過寬大的辦公桌,走到他面前,握住他的手,“修文,我可以推出冶煉廠的兼併,甚至可以寫報告給老闆,放棄收購旭昇的計劃。請你一定要幫我說服吳畏,千萬不能將那個錄音流傳出去。”
“你冷靜一點。”
尚修文試圖抽回手,然而賀靜宜再上前一步,緊緊抱住了他的腰,有些急迫而語無倫次地說:“我去監獄探視過我哥哥。他只比我大三歲,現在已經像一個半老頭子,雖然得到過減刑,可還有兩年多才能出獄。每次從那裡回來,我都要絕望很長時間。修文,你不知道我害怕到了什麼地步。”
“請放開我。”尚修文煩惱地推櫃她,可是賀靜宜的手死死抓住了他的襯衫,柔軟的身體纏上來,臉貼在他的胸口。他只覺得襯衫上一陣溼熱,她顯然哭了起來。
“修文,我害怕,從跟你分手之後,我就一直害怕,從來沒擺脫過。我愛你,我已經不可能再愛上別人,也不可能再有人象你那麼愛我。我知道,兼併冶煉廠和試圖收購旭昇這件事傷了你的心,可是我事先真不知道你是旭昇的大股東,等你接替吳昌智當了董事長,我已經騎虎難下了。”她哽咽著仰起頭看著他,“你要體諒我,我沒有辦法,修文。在億鑫我只是一個高階管理人員,我跟陳華現在真的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