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遠的城市來到我們鄉下;同來的又都走了;當然要有人關照。**都說要相互關心;相互愛護麼!哎;你真實姓名……”“鄙人姓倪;人兒倪;文武斌。我叫倪斌。”
就在這天夜裡;倆人講了很多很多的話。最後倪斌第一次把自已的身世和盤託給了龍菊香。
他的父親是五八年從東北調過來的;母親是隨來家屬。早幾年父親被當作走資派從廠長位上拉下馬;挨批受鬥;戴高帽子游行。母親本來身體不好;受不了這一打擊;撒手而去。母親去世的第有三天;就被強行攆進了上山下鄉的隊伍。現在;城裡可以說是舉目無親。父親辦事鐵面無私;又不會打點關係;從不留後路;據說被送回老家監督”勞改”去了;這一輩子再無抬頭之日。倪斌也回不了城了……
菊香用心聽著;不知不覺淚流滿面。
倪斌伸手給她揩淚;菊香順勢投入了他的懷抱;那晚上月亮真圓……
--倪斌的父親官復原職;當上了廠革委會主任;派了老李來到倪斌的公社;點名要招倪斌。小倪知悉後;立即找到李叔叔;好說歹說;要把龍菊香也招走;否則他不走。老李作不了主;專程與倪斌去了城裡;苦苦哀求父親。已頭髮花白的革委會主任經不住兒子如血如淚的傾訴;覺得兒子因為自已受不了委屈;再說廠裡多招一個在政策允許範圍內;指標也沒什麼問題。
於是;龍菊香與倪斌雙雙招進農藥廠;一個當了操作工;龍菊香做化驗員。
不久;倪斌不聽任何人的勸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與龍菊香辦理了結婚手續。對倪斌的行為;好多人都不理解;但父親支援他。患難見真情;小菊身體好;心眼好;應該得好報。
龍菊香泡進了蜜糖裡;整個的生活都如山花爛漫起來;她對倪斌的那個愛呀;恨不得把心掏給他。由於從招工進城結婚;生子幾乎是一氣呵成;她比在鄉下更胖子。原來雖黑但年輕面板有彈性;並且肌肉發達;給人一種健康和壯實美。但現在;卻不怎麼好評價了;該長不該長肉的地方都長上來了;衣服一年換一茬。
而倪斌;卻越發豐滿英俊了。洗去在農村的那層風霜;活脫一英俊小生再世;與龍菊香形成了越來越大的反差。
他;慢慢看妻子不順眼了。開始在家裡發號施令了;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稍不滿意;輕則罵;重則拳腳相加。龍菊香默默忍受;因為她一直帶著思想準備走進這個家的。更何況她來自男尊女卑的地方;在那裡女人本來就應該無條件地伺候丈夫和兒子。她倒覺得倪斌成為了真正的男子漢。所以;對他;逆來順受;總有一種報恩的心情。要不是他改變她的命運;在鄉下還不是一樣忍受這一切?
儘管三歲多的兒子都堅決地站在媽媽一邊。
“媽媽;爸爸為什麼這麼惡;他打你;你為什麼不打他?”
“崽;你爸爸心裡不高興;是媽媽做得不好而惹爸爸生氣。”
“也不能老是他罵你;打你呀;我長大了幫你打他;爸爸是個不聽話的孩子!”
龍菊香抱著孩子;很滿足地:“爸爸是好人;你不能罵他。”
小兒子一臉的疑惑。
不久;車間裡傳出倪斌與廠宣傳隊臺柱金鳳姑娘的風流韻事。菊香雖覺難堪;不敢相信是真的。今天;倪斌又照例兩年來的一貫制;深夜十二點才歸。
在燈下打盹的龍菊香一聽敲門聲;立即精神抖擻;把茶(其父從鄉下老家特意託轉給水仙菊香姐妹二人於清明時分摘下的女兒紅)泡好放在桌上;接著去拿換洗衣衫;洗澡巾;香皂;把正在溫水的煤爐罩拔開;又從床底下拿出拖鞋……倪斌叼著煙往沙發上一躺;不聲不響。
“吃晚飯了沒有!菜是現成的;只須熱一熱就可以吃。要不;喝杯酒?”
倪斌極不耐煩地;“你去睡;這裡一事不要你管。”
龍菊香倏地站在原地。待倪斌去公用廁所洗澡;她麻利地將凳子送去;然後用布抹光將皮鞋掛在門口。她端來丈夫喜愛吃的火焙魚;一碟花生米和一杯枸杞當歸泡的藥酒;一雙碗箸在桌上擺好。她腳手不停把並不寬暢的裡屋給丈夫吃飯;又拿去臭汗襪沖洗。
倪斌悠閒地坐在那兒;一口酒三條魚嫩子。
龍菊香打掃好“戰場”後;丈夫不容置疑的口氣:“你去裡屋;我睡沙發!”她立時忐忑不安抱過來枕被。
“菊香”;睡意朦朧中;聽到丈夫說話。她趿著鞋起到倪斌跟前。
“我琢磨我們二人的婚姻原本先天不足做法魯莽。我知道你人很好;你為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