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緩緩地說;蘭芝;仰望忘了;我不吃洋蔥和紫菜的。蘭芝就怔住了。突然就想起這三個菜是關水兵最愛的三道家常菜。那個晚上;本來是有事情要發生的。久別重逢的戀人;最後的糾纏當然是在床上。她有些忐忑;卻也期待;她有一興奮和緊張就發生胃痙攣的毛病;坐在賓館的大床上;她又不可遏止地痙攣了。她轉過頭;衝他叫;水兵;我胃痛;把我包裡的藥拿過來。這一聲";水兵";叫出口;兩個人都沉默了。他拿了水和藥;喂她吃下。後來;兩個人一個坐在床上;一個坐在沙發上;說著各自的生活;竟然平靜如斯。壯蘭芝想;或許浩天沒有她想的那麼愛她吧;在這太平盛世;如果真的是愛到深處;有什麼可以阻隔兩個人的廝守呢?而一個男人要和一個女人分手;總會有很多理由;很多的迫不得已;而其實;不過是表演給愛情看的。再或者;生活本就瑣碎而強大;能夠在不知不覺中淹沒了她的愛情。像她的心;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開始淡忘浩天;已經開始倒戈相向關水兵。那一份不為她自己感知;或者是她拒絕承認的愛已經深入骨髓;如影隨形;會在不經意間就跳出來。驀然回首中;她和關水兵的愛情已經盛開在這連理的枝頭。。。。。。
第六章 (續)
英娘來到老倌叔榻前,心中的話兒一時難訴盡。老倌叔問過英孃家中情況,便道:“這人不生病時便罷,生出病來,既誤農活,又花錢。”英
娘道:“這次用了多少錢?”老倌叔道:“聽娥子娘說只在城裡就花了八百多元,前前後後一千元之多。”英娘道:“既有病時,只顧養病便罷,別的何去思索。有錢人家這一千多元算不了什麼,待人病好時再去做活,一年做得活也不止一千餘元。”老倌叔道:“別人都這麼說,只這患了病在身,自己動不得了,眼色也不得不看了。整日躺在榻上,送水時才喝,飯來了,不敢說酸了甜了,不合口味時,只得少用一點。若無病時,誰還這般花錢,讓人送吃送喝。若不是你,我向誰去說來。”說著淚已湧出。英娘道:“而今只有忍著些,人家掌管了就得依著人家,有飯時便吃,有酒時便喝,待養好了身子,有活兒時去做便是。”二人說話間,馬蘭早將飯菜做好,喚過幾次,英娘亦來用飯。英娘來客廳中用飯,蘭芝道:“你先自己飲用,我去為孩子的爺爺送了飯再來陪你。”說畢便送去。一時又來陪英娘,只殷勤勸飲酒用菜。英娘被留宿一日,次日辭別老倌叔、蘭芝回家去。蘭芝留個不住,只道:“這幾日我忙著沒時間管待你,準備將幾樣事趕做了,明日殺只雞待你,還是住幾日再去。你到了這裡,如同到了自家一樣。”英娘道:“來你們家中,沒吃過的都吃了,沒喝過的都喝了,還殺什麼雞?你們留著待城裡領導來時管待。我們吃了能頂什麼用,粗茶淡飯只要吃飽就行了。我若把你家當自家看,也不宿一夜了,這便回去,家中事也多,待閒時又來看望。”說畢便去。不幾日,老倌叔便能起床閒坐,四處轉動,只是倦了要去榻上歇息。這日,蘭芝去園中摘菜,見籬笆被人損壞,怕是菜被丟失,或被牲畜損害,將它編好,至晚才回來。飯仍無人做,老倌叔依在火旁,火亦漸次熄滅,家中冷冷清清。藥也沒有煎。蘭芝見了早已生氣,責道:“你在家養病多日,活做不得,難道連藥也煎不得了,大事小事非得我去做,我一人只有一雙手,能做幾樣事來?那煎藥既不費力,也不費事,難道非得我才能煎?這火烤沒了,柴我背在屋中都不知去拿?也要我才能拿來?難道連飯都不吃了?想過安閒享樂的日子,只你沒那福。”老倌叔道:“我無病時哪日閒著來?只這養得幾日病都礙了你們的眼目,做得活時怎無人看見,今雖吃幾日閒飯,也是有病無法,待病好時又去做來,誰吃了你們的了。我知道花了你們的錢,時時都記著。”語音未落,蘭芝卻搶白道:“你雖做得活時,可知你每日飲酒喝茶,卻要多少錢?這次治病花了多少錢?口口聲聲做得多少,難道你沒在家中吃飯?我為你治病,厚著臉皮四處借錢,還要對你怎樣好?讓別人去說來。你去哪裡掙過一分錢來?你一日做的活,還不夠你一日的吃喝,今日好轉了,卻能為我們發脾氣了。”老倌叔道:“飯你們自己吃好了,藥也不用煎了,俺是黃土埋身不中用的老朽骨了。。。。。。”當下將藥罐扔於一邊,藥亦傾出,便去屋中榻上睡了。蘭芝見藥倒出,怕得又要用錢去買,只好將傾出的藥渣重抓入罐中,怕得藥性減退。蘭芝將飯做好,差蛾子去勸過數次,老倌叔不肯用飯。這時,關水兵乘車回來,見家中這般有些不快。蘭芝且不容分說向關水兵道:“我這去地裡做得一點活兒,至晚才回來,人家只在火邊坐著,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