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對她和南宮曄而言,都是一樣的。
走到這一步,南宮曄已經沒有選擇了,先逝的母親和愛人的母親,如今卻是哥哥和愛人,他可以袖手旁觀嗎?笑容,如此慘然悲絕,現實,這般殘酷無情。縱然經歷了無數生死劫難,依舊逃不開命運的枷鎖。他繞過沙仲,沉緩的腳步艱難的往前邁進,走到南宮傲的身邊,伸出手,將南宮傲往身後一推。
南宮傲心底一震,他竟然要親自面對嗎?忙道:“曄……”
南宮曄舉起手,眼中一片平靜蒼涼,用不容置疑的語氣,緩聲道:“如果一定要做出抉擇,我寧願是我自己!”他看著心愛的女子露出慘絕的笑容,亦是悲極反笑,嘴角的哀傷無止盡蔓延,充滿柔情的聲音帶著對命運的無奈何悲哀,“陌兒……”
如陌淺淺的笑著,乾澀的眼角,再也流不出一滴眼淚,紅唇彎起,形成一個無言的悽美的弧。她凝望著心愛的男子,清寂蒼茫的眼神,彷彿望盡了過往一切的滄桑與悲涼,心裡,空空蕩蕩,似被無情的歲月淘盡了所有的情感,唯剩下一聲無奈悲嘆。她張了張唇,緩緩地開口,聲音飄渺而幽遠,很輕,很輕的一句:“曄,你什麼都別說了,我都懂!”
你什麼都別說,我都懂!就是這樣輕輕地一句話,迷濛了誰人的眼睛?
理解和尊重對方的選擇,是他們愛人的方式。
南宮曄回頭對南宮傲道:“王兄,無論我和陌兒誰勝誰負,誰生誰死,上一輩的恩怨,都到此為止,今後,誰也不準再提起。若是有誰繼續糾纏,你就替我殺了他!”他的聲音如此平淡,沒有任何的起伏。
南宮傲聽著心裡一酸,看了眼沙仲,不自覺的點頭。因為太瞭解,所以連反對都做不到。
沙仲轉過頭去,不說話,也許對於岑心言來說,最痛苦的不是她自己的死,血債血償,用她最愛之人的血,也無不可。
易語是無話可說,她的立場,註定了她只能沉默。
冷意瀟滿目淒涼,無法言說,只輕輕喚了一聲:“嫣兒……”
如陌淡淡的笑著,“哥哥,你應該瞭解我的,是不是?你知道這場恩怨,無論如何,最終都還是要輪到我和他來了結。”
這一場還未開始便已註定了兩人都會失敗的決定,要如何才能製造雙贏的局面?沒有人知道。
岑心言望著自己的女兒一身赴死的決然,心中悔痛難當。她深知那是一種怎樣的絕望,然而,道了今時今日,無論她再做什麼,都已經於事無補,就算她心甘情願為南宮曄的母親償命,嫣兒又豈會同意?而她,又如何能眼睜睜的看著嫣兒因為她去和心愛之人對決?她目光望向一旁血泊中的常見,沒有半分猶豫的撿起,迅速刺向自己的心窩。
“娘——!”如陌一驚,沒有多想,就一把握上劍身,鮮紅的血順著纖細的手指間的縫隙流出,在劍身蜿蜒成線。
“啊?!嫣兒!”岑心言大駭,慌忙扔了劍,掰開她的手來看,只見左手嬌嫩的掌心已是血肉模糊的一片,心中劇痛,連忙撕了衣裙,為她包紮。“嫣兒,你為什麼要用這種方式來阻止我?我這一生作孽太多,活著也沒什麼意義,還不如……”
“娘,我不許!若你真為成全我而做了這樣的選擇,那我又怎麼可能會得到幸福?你忘了嗎?如果你不在了,我的願望還要怎麼實現?殘歌,我娘就交給你來保護了!”
莫殘歌走到岑心言的身邊,瞟了眼沙仲,是無言的警告。繼而對如陌點頭,簡簡單單的一個字:“好。”
雨後的潮溼沾染了濃烈的血腥之氣,蔓延在他們的心中。身後的綠柳枝頭,殘存的冰冷的水珠,嘀嗒落下,墜在女子如扇的睫毛,垂掛在眼尾處,映著一地的猩紅,折射出點點的妖冶。潔白的地磚,雨水與鮮血的融合中,一黑一白兩個消瘦的倒影,早已看不出本來的顏色。
他們兩個人就那麼相互望著,手中各執一劍,那只是一把普通的劍,卻那般的沉重。這個世上,可還會有人比他們愛得更加的艱難?
心在泣血,可謂悲之極致,然而,他的心卻已然麻木,連泣血都不能。“陌兒,既然我們都放不下,那就讓所有的恩怨,在我們身上終結吧。”南宮曄低沉的聲音失去了一切情緒,先前洶湧的悲痛此刻已化作了一汪死水的沉寂,緊縮的眉心漸漸地舒展,是看破一切生死的淡然。
“好。”她笑著答應,跨越了一切悲喜的笑容,是早已預料到結局的平靜。“也許,這就是我們的命。若有下一世,曄,你還有勇氣愛嗎?”
他笑望著她,有風拂過鬢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