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伊德立刻按照禮節起身,在雪儂落坐之後,他們才能夠坐回去。
誰知雪儂進入餐廳後並非走向她的座位,反而筆直地朝埃米爾走去,在他還沒有搞清楚狀況之前,她就已一手端起酒杯,一手拎起葡萄酒,先把酒杯湊近鼻端聞了一下,搖搖頭,再繼續走向窗戶,兩手伸出窗外,左右一起翻轉,酒杯裡的酒一下子就沒了,酒瓶裡的酒倒了一會兒才倒光。
埃米爾目瞪口呆,伊德張口結舌,希金瞪直了眼。
雪儂回身,若無其事的把酒瓶和酒杯一起交給希金。“酒瓶和酒杯都不要了,還有,吩咐廚師,佐餐的酒在送進餐廳裡來的前一刻才可以開瓶,最重要的是,不管有多熟識,外人絕不許進廚房。”
埃米爾和伊德困惑的面面相覷,再不解地望住雪儂,後者神情自若地到她的座位坐下,抬頭見他們還傻傻的站著,不禁莞爾。
“我不認為一杯酒值得我拿命去品嚐。”
埃米爾和伊德同時怔了怔,繼而臉色大變的齊叫,“毒?!”
彷佛沒注意到他們的異樣似的,雪儂逕自向希金點頭吩咐,“可以上菜了。”
那兩個驚駭過度的男人砰然落坐,寒意從腳底往上爬,直到全身凍結,巴黎的冬天從來沒有這麼冷過,雖然現在還不是冬天。
“你你你……你怎麼知道?”伊德結結巴巴地問。
“現在是晚上八點零五分。”答非所問,但這點是最重要的,她非提醒伊德不可。
誰管他現在是幾點幾分!
“到底是誰幹的?”伊德憤怒的大叫,可能是嚇跑的魂兒還找不到路回來,嗓音拉得有點尖細,像女人。
“大概是有人趁送貨的時候溜進廚房裡吧!”雪儂一點把握也沒有地說。
她是這麼猜想的,問題是,她特意派桑娜去廚房監視了一整天,卻沒有發現任何不對勁,原以為不會有問題了,然而她剛剛確實發現酒裡有苦杏仁的味道,淡淡的,如果不仔細聞一定不會注意到。
“但,是誰?又是為什麼?”
雪儂沒有回答,因為女僕送湯來了,直到女僕在三人面前放下湯盤離去,伊德馬上又追問一次。
“到底是誰?為什麼?”
雪儂望向埃米爾,他倒是出乎她意料之外的很快就恢復鎮定了,正跟她一樣拿起湯匙來準備喝湯。
“當然是居奈,只要埃米爾和索瓦叔叔都死了,雅克的監護人除了他還有誰?自然,他的幫手也不少,席勒不能在銀行裡撈錢了,瑟荷和皮雅芙需要可觀的嫁妝好嫁個顯赫的丈夫,路易絲的養老金也還沒著落呢!另外……”
“還……還有?”伊德猛吞口水。
“瑪克琳的小白臉丈夫。”雪儂兩眼眨也不眨,始終盯住埃米爾不放,見他霍然僵住,立刻追加說明。“瑪克琳並不知情,是她的丈夫瞞著她跟居奈他們合作的。我想瑪克琳雖然愚蠢,但她還狠不下心去謀害自己的親哥哥,所以她的丈夫才不敢告訴她。”
埃米爾重重吐出一口氣,放下湯匙,拿起希金剛送來的未開瓶葡萄酒,一開瓶先灌下兩大杯再說。
“可惜找不到證據。”雪儂懊惱地低喃。
因為伊德的紀錄裡並沒有說明得那麼詳細,是誰下的手,如何下的手,全都沒寫,只有發生的時間地點和發生了什麼事。
直到三年後,小白臉才喝醉酒不小心在瑪克琳面前吐露出他和居奈等人計畫謀害埃米爾的內情,甚至還說出他在外面另有情婦與小孩,以及他有多麼厭惡瑪克琳的刁蠻任性。
瑪克琳當下氣得風火雷電一起發作,趁他喝醉先K他個半死,再帶著三個孩子回到埃米爾這裡,並向埃米爾說出小白臉所說的一切,伊德再把它寫入紀錄內,所以現在她才能夠知道主使人究竟是誰。
然而他們還是沒有證據,光靠瑪克琳的話是不夠的。
小白臉可以推說他喝醉酒亂講話,也可以推說老婆得知他在外面有情婦、孩子,因為怨恨所以故意陷害他,甚至可以推說她厭倦了他,想找藉口和他離婚。
在這時代,女人說一萬句話都比不上男人說一個字有用。
不過最可恨的還是居奈他們那幾個,一個比一個狠毒,明明已被埃米爾得知他們的計畫,他們卻還是不死心的繼續策畫謀殺計畫,而他們也夠厲害,總是能夠神不知、鬼不覺的一再下手,又讓人家抓不到任何把柄。
這一切直到十年後才終止,不是因為埃米爾終於被他們害死了,而是因為……
“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