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知這孩子是被心眼子墜住了不愛長個兒,可她眼下也當真沒有精力陪著姑娘們,便笑著指了指窗邊的茶桌:“這種事兒打發個丫頭去就是了,怎麼還勞九妹妹親自動手呢?”
九娘笑說了一句無妨便腳步輕快的直奔了茶桌,將一把甜白瓷的小壺裝了茶葉又蓄滿了水,便端著往西邊走去;才走過了五孃的座位≈就有些抖,她不由高喊道:“誰快接我一把,這壺柄越來越燙,我端不住了!”
她這話音才一落,壺身已經從她手中翻了個個兒,大半壺的熱茶呼啦一聲潑灑而出,盡數都灑在了六娘葉玉的白色挑線裙子上,就連那雙佛頭青的繡花鞋也沒能避免……
眼下已是炎炎夏日,身上的衣裙都薄得緊,茶水雖然不算滾燙,卻也將六娘燙得哎呦一聲,立時便從椅子上竄了起來,之前的嫻靜文雅也端不住了,照著九娘便劈頭蓋臉吼起來:“我看你就是故意的想叫我出醜!潑溼了我的裙子也就罷了,若是燙傷了我,你看我饒得饒不得你!”
眾位太太們聽得這邊突然喧譁起來,也都盡數起身趕了過來,待見得六孃的雪白裙子被潑得全是黃湯,大多都幸災樂禍偷笑起來;万俟三太太卻嘖嘖了兩聲,立刻招呼貼身丫頭翠荷:“快將你素日帶在身邊的獾油膏子拿來,服侍六姑娘去偏廳上了藥!”
自打万俟三老爺中了一次發物的暗箭,翠荷作為三太太貼身的大丫頭,親自管起了院中的小廚房♀獾油對於常在廚房行走之人,也就成了必備藥物
族長太太韓氏本還想陪著女兒一同責罵一頓九娘那個小娼婦,聽得万俟三太太如此當事,面上滿滿的都是感激之情:“哪裡敢勞煩您身邊的姐姐,妾身帶著六娘去上藥就是了”
葉蕙在一邊暗暗搖頭嘆氣
雖然她早知道九娘要熱水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可今兒這些人裡除了七太太和万俟三太太,便沒有一個是她喜歡的,因此她根本都沒打算攔著,可如今瞧著六娘這副涅,恐怕那小腿全是燙的燎泡?
眼下又是大夏天,燙傷必然很不愛好,稍微一個不小心,化點膿就得留疤,好好的一個姑娘家沒有兩條雪白的小腿……也真是個殘忍的事兒
葉蕙越想越心寒,便眯眼看了九娘一眼又一眼
這丫頭竟然在她家玩這種伎倆,也真是叫人厭煩得緊!只是九娘才十一歲半,就這般的蛇蠍心腸,這究竟是三太太錢氏教的,還是三老爺葉天祁教的?
再不然便是“家學淵博”了!單單論起二老太太年輕時,生了庶子的姨娘全數血崩而亡,就知道二房的主子們都是什麼心性了!
九娘感受到了葉蕙寒冷的目光,嚇得慌忙低下頭她只想潑溼了六孃的裙子好不好?如今這些人卻好像將她當成殺人犯了!
万俟三太太冷眼看過這一切,唇角不由溢位一絲冷笑原本以為葉八娘不過是應對應對族中老爺罷了,如今看來……還遠遠不止艾這些太太們並一眾姑娘們,哪有一盞省油的燈!
“翠荷快去前頭瞧瞧,看看哪個小廝閒著呢,打發出去請個郎中來吧”万俟三太太高聲喚著從偏廳出來的丫頭:“六姑娘的衣衫太爆雖然及時抹了獾油,也還是請郎中看看更穩妥”
這麼一來二去的一折騰,折就到了午飯點兒
族長太太本想陪著六娘,跟著馬車將她護送回家,想到万俟三太太還在呢,到底捨不得走不說,一時又有些後悔起來,不如叫自家馬車將六娘送回,再將七娘接來……
而万俟三太太之所以忍耐來忍耐去,除開要顧及葉蕙和柱哥兒的面子,多少也有些私心——既然葉氏一族這麼多盲目攀高枝的,不如在葉家給自己的二兒子尋個貴妾?這種門戶出身的妾,就算心眼兒多些,畢竟低微,二媳婦也好拿捏
只是這個想法回頭要跟八娘商量商量八娘是個好孩子,她的姐妹進了万俟家做貴妾,未免有些落她的臉面……
眾人就各自揣著各自的心思,心不在焉的用起了寧州春精心準備的宴席等到万俟三太太提議,請文氏抱著柱哥兒來叫大夥兒見見,這才又掀起了花廳裡新一輪的高。潮
這原因當然並不是文氏與柱哥兒都養的白白胖胖,而是万俟三太太當眾宣佈的那個訊息——柱哥兒從此不單是六房的男嗣,還是她與万俟三老爺的乾兒子,從此後只要與柱哥兒相關的事兒,就是万俟家族三房的事兒
族長太太韓氏暗暗咬牙柱哥兒成了万俟家的乾兒子,這族譜……恐怕不得不上了?也不知自家老爺在寧州春酒樓裡聽說了這個訊息沒有?
這万俟家哪裡是來過過面子情,這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