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麼迅速告辭……只是這告辭也沒有那麼容易的,家中這麼些人呢,還能叫不安好心的幾個人順順當當離開?
“秦姨這是琢磨什麼呢?若這栓子真是我爹的孩子,能認祖歸宗不是件大好事麼,你猶豫什麼?”葉蕙不想給秦氏多留時間思考,見這人眼珠兒不停打轉,便出言打斷
“這種事兒若是換到別人家,必然沒這麼容易,” 葉蕙笑道:“偏生我家爹爹早逝,我那小兄弟年紀又太小……若能多個十幾歲的男孩子挑門戶,對誰來說都是個天大的好事兒呢,秦姨你說是不是?”
秦氏訕訕的笑了笑,說大姑娘說得極是,大姑娘仁慈善良,突然想起之前錢氏對她說的話:“那葉八娘去參加什麼錦繡山莊鬥花會去了,就算鬥花會結束了,她也整日不著家,你只管大大方方上門去,先鬧她家一個人仰馬翻,最好將那文氏鬧出來才好,如此你們母子才能在那丫頭趕回來時惹翻她,她若叫人打你們一頓,你只管忍著,離了冷梅巷也好來葉氏族祠鬧事”
想罷這個,秦氏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立刻跟葉蕙商量道:“我還沒拜見太太呢,大姑娘也不跟太太商量,自己就做了這個主?不如大姑娘將太太請出來,等太太點頭了,我們孃兒倆再住下也不遲”
葉蕙垂頭冷笑了下,笑著抬頭:“我們太太和柱哥兒都不在家,都在錦繡山莊做客呢”
“何況說句不好聽的,秦姨既然敢來,事先定然打聽好了,這個家,我做主,我叫你們住下就住下!”
這秦氏是想借著文氏惹惱她?她偏不給她這個機會,就算給了她也不惱
“我這麼誠懇的留你們孃兒倆,秦姨還如此推脫作甚?若真等我們太太回來了,又被這麼個晴天霹靂氣暈了,為了孝道,我少不得留下栓子這個孩子,卻只能將秦姨趕走呢——我可沒聽說過哪家老爺已然沒了,還要連著外室一起收留的”
秦氏立刻慌了若是兒子被葉家強行留下,她這輩子活著還有什麼指望?葉家給她再多的銀子管什麼用?
可她既然來了,大不了一計不成再施一計,借用文氏惹葉八娘發怒不成,就藉著葉八娘方才的話撒潑好了,她就不信了,這麼個壞脾氣的小姑娘能忍她!
只要她捱了葉八娘一個巴掌,她就能鬧到葉氏族祠去不是麼?
想罷這個主意,秦氏立刻聲淚俱下哭嚎起來,一雙手也不酮,幾把便將頭髮抓亂,“大姑娘真是不講道理!我就栓子這麼一個兒子,憑什麼將他留下卻要趕我走!”
同時偷偷抬眼瞟了葉蕙兩眼,卻見葉蕙無動於衷,她立刻從座位上滾到地上,哭嚎聲更大了:“當初老爺在世時,可是答應過我的,要明媒正聘將我抬進來做二房,再將栓子養在太太名下,如今大姑娘要留下自己兄弟,卻將他娘打走,這可沒了天理了……”
葉蕙見那叫栓子的孩子又怕又驚又羞,心中連嘆了幾口氣——不過為了點銀子罷了,就帶著孩子演這種戲,這孩子這輩子恐怕也毀了!
“紀棠替我將這孩子領出去,莫叫他娘嚇壞了他”葉蕙揚聲道
秦氏頓時止住哭聲抬眼一瞧之下,見葉蕙並不是嚇唬她,紀棠也果真站起身來去拉栓子,她連滾帶爬便欲阻攔,殊不知紀棠比她快了許多,早就半攬半扯的帶著那孩子到了門口,又一閃身就已經出了門
“要殺人了!這可是欺負死我們孤兒寡母了!”秦氏拍著大腿哭道,其中不無真心難過:“我的葉老爺艾你在天有靈睜開眼瞧瞧艾看看我們娘兒們被欺負成什麼樣子了啊”
葉蕙撲哧笑出聲來:“秦姨這是幹什麼?你們孤兒寡母若是老老實實呆在家,誰閒著沒事去你家欺負你們?你如今大張旗鼓鬧到我家來,我還溫言軟語的留你,你卻給我撒潑耍賴,究竟是誰欺負誰?”
這婦人屢次提起她爹,她很想起身狠狠抽這婦人幾個大嘴巴,可想到小不忍亂大謀,終於是忍耐住了
“我看不如這樣吧,既然秦姨不喜歡我做主,咱們這便去葉氏族祠請我們族長做主好了,再不然便去衙門請知府大人評評理?”
“不過你可別怪我沒事先提醒你,既然你口口聲聲說,栓子是我爹的兒子,這孩子我定然是要留下,你卻是無論如何留不得的”
“你若不服,就四處打聽打聽,看看可有哪家老爺沒了,太太與嫡出兒女還要收留外室的道理;你這是想打葉氏一族的臉面呢,我們族長若能答應你,知府大人若能答應你,那可是見了鬼了!”
“不管是到了葉氏祠堂,還是經官,只要我不答應收留你,恐怕都要將你送回你孃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