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道:“五個月引產,對母體的傷害很大,就好似在母體子宮剮了一刀,難以再復原,加上少夫人的子宮壁有些薄,所以以後少夫人可能不能再有孩子了。”
“可能?”敖宸的眉毛動了動,俊臉冷峻,俊美五官的線條繃得很直很冷,“你是說,她這種情況,已經跟割除子宮無異了?”
“可以這麼說。”白大褂醫生將他邀請進辦公室,輕輕帶上門,翻出如雪的病歷表,“少夫人已經確診為慣性流產,也就是習慣性流產,流一次,身體就傷一次,風險非常大。所以如果敖少爺想要孩子,我建議試管嬰兒,或找代理孕母。”
“這個以後再說吧。”敖宸擰眉,不想再與醫生談下去,轉身走出了辦公室。
他再次走到了如雪病房門口,隔著玻璃看了熟睡的她一眼,看著值班的護士:“是誰將手機拿給她的?”這裡是加護病房,病人的生命岌岌可危,她們是不想讓病人活命了,還將手機拿進去!
不過悶氣歸悶氣,但有些事還是要弄清楚。
兩個粉衣護士忙站起身,說道:“是少夫人自己要求的,她睜開的第一眼,就說要打電話。”
“那為什麼手機上的通話記錄都被刪掉了?”
“這個我們不清楚,我們不敢動病人的手機的,可能是少夫人自己刪掉了。”
“好,那以後不要再送電話進去,認真照顧她!”他聽得心裡又是一沉,頭也不回的離開了醫院。
他開車回到了那個冷清清的家,去二樓見奶奶,奶奶卻不肯開門。他在門口靜靜站了一會,落寞回到三樓。
三樓主臥房,那些血跡已經被拭去了,血腥味也開窗散了去,連那些白得晃眼的白床單被單紗帳,也被拆了,換上了他習慣用的黑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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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躺在床上,雙臂交叉枕在腦後,努力想象她昔日的柔情。然而閉上眼,腦子裡全是那些亂七八糟惹他生氣的事,一波接一波,刺激他的神經末端。於是索性翻身坐起,回到書房處理帶回家的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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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雪脫離危險期轉出加護病房後,只有安安和黛麗這兩個好友來看她。她們提了水果,一直在旁邊給她削水果,唧唧喳喳逗她說話,她卻說不出話,僅以蒼白的微笑回應,而後又沉默。
安安和黛麗無奈,只得悻悻的走了,將空間留給她。
她讓護士將她推到住院部的林子裡,坐在僻靜之地,靜靜曬太陽。
敖宸一直沒有來看她,敖家也沒有人來看她,他們都認為是她把自己的孩子殺了,認為她是在報復。
報復?她微微低著頭,一手放在肚子上,緩緩抓緊毛衣。她要報復敖宸,又何苦要犧牲這個孩子!這是她的孩子!已經五個月了!她就是沒有敖宸,也要孩子!
“如雪。”鳥林寂靜,陽光點點從枝椏縫隙零零星星灑下來,一雙紅色高跟鞋突然出現在她的輪椅前。來者是韓湘雅,一身貴婦人的妝扮,披著貂皮大衣,款款走過來。
她看如雪的眼神很陰毒,又帶著諷刺,說道:“法院的傳票我已經收到了,呵呵,想不到我韓湘雅養了個狼心狗肺的女兒!”
如雪額頭冒冷汗,仰頭冷冷看著母親:“媽,我們法庭上見,你必須為自己所作的一切擔負後果!”她雙手抓輪椅,想將輪椅往後退,因為母親的眼神恨不得殺了她。
“見就見!有什麼大不了的!”韓湘雅果然朝她逼近兩步,傾下身,突然抬手就給瞭如雪一巴掌,冷笑道:“我的好女兒,你現在孩子沒了,也失寵了,還拿什麼跟我鬥!你不知道你為了報復敖家,把這個孩子故意弄掉了嗎?罪大惡極呀!”
打完人,她又一把將如雪從輪椅上拽下來,先是拽到地上,而後又一把攥緊她的衣領,將虛弱的她扯得沒法呼吸,又道:“本來我不想找你麻煩,讓你繼續做你的少奶奶,有一日過一日,但你竟然想告我,要我坐牢!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氣!”
帶著香粉的吐沫星子全部撲在如雪蒼白的臉上,就吃準如雪病體虛弱沒法反抗,又想一巴掌招呼過來,卻被身後趕過來的護士喊住了!護士一邊大叫著住手,一邊大叫保安,這才嚇得肆無忌憚的韓湘雅放開如雪,落荒而逃!
如雪全身抽痛,癱軟在地上,臉已是血色褪盡。
等敖家的人聞訊趕過來的時候,醫院已經將那個失職的護士革職了,負責人在辦公室裡不停給鄭淑貞賠禮道歉。
鄭淑貞繡眉一抬,說道:“這件事壓過去就算了,你們下次別讓她在外面亂走,就待在病房哪裡也不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