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二頓時被他說得呆立當場,嘴唇一陣抖動,竟是一下子無言以對。她乃是全真七子之一,武藝雖然不凡,可這道學一處,卻總是及不上六位師兄。
馬鈺見她滿臉茫然之色,不由也是一嘆,道:“葉教主所言不錯,不二,你脾氣太過暴躁,實在非我等修道之人處世之道。從今日起,你可要好好研習道學,清心平氣,不可再妄動爭鬥之心了。”孫不二聞言,不由慚愧稱是。
葉衣牽著楊過的小手走上前來,衝著丘處機微微施禮道:“丘道長,想當初郭大俠領著過兒來全真教拜師學藝,定然是衝著全真教一番名門正統武學而來,只是過兒生性頑劣,不喜這般理教約束,這才在貴派闖了些禍,逃下山去。只不過,過兒雖然有錯,但也曾跟我說過,貴派弟子趙志敬不僅沒有好好教他練武,反而還對他各種欺辱,只教他功法口訣,卻不傳一絲手腳功夫,使得過兒在那比斗大會上被人打得極慘,這才惹出諸多事端。丘道長,不知這些事,你知不知曉?”
丘處機早已聽說了楊過之事,他當年對於楊過之父楊康疏於管教,以至於此子認賊作父,多行不義,最終慘死,每當想起此處,亦是不由後悔萬分,是以對於楊過的教導頗嚴,令趙志敬亦嚴加管教。
只是他一直都以為,楊過之所以逃出全真教,乃是因為趙志敬將他管得太狠,小傢伙吃不住那棍棒管束,這才闖禍而逃,卻沒想到此時葉衣一番說法,竟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當下回首怒瞪趙志敬道:“志敬,葉教主之言可是真的?”
趙志敬當下驚慌不已,連忙道:“葉教主,丘師伯,你們怎能聽這一個小娃娃胡言亂語,明明是他自己不好好練武,結果被人打得毫無還手之力,那應該教的,我可都是好好教了的!”
葉衣眉頭一皺,剛要說話,卻只聽小楊過已經大聲罵道:“你這臭道士,狗道士,你不教我練武也就罷了,卻沒事便要打我罵我,只教我背一大堆之乎者也的東西,卻讓我用這些東西去跟別人打鬥,你教教我,只用三字經怎麼和對手過招?難道我去用這些話罵死對手嗎!”
葉衣輕聲道:“過兒,不可無禮。”眼睛卻冷冷瞪著趙志敬,他早已認出,這名道人便是當時將楊過擄上山來的玄衣道士,心中對其人品自然嗤之以鼻。
趙志敬被他看得冷汗直出,楊過一席話更是點明瞭事實,叫他還口不得。丘處機見他面目皆白,冷汗直流,一副無言以對的樣子,心中自然震怒不堪,瞪著他沉哼一聲道:“逆徒,我等會兒再收拾你!”
接著扭過頭來,憐惜地瞧著楊過道:“哎,我本欲好好撫養這孩子,好讓他長大成人,成為國之棟樑。卻沒想到,我全真教坐下竟發生這等事情,志敬所為,實在是丟盡了我全真教之顏面,令老道我羞愧萬分——”
葉衣搖了搖頭道:“誰家師門中不出幾個品行不端的徒弟,丘道長為人正直,這可並非是道長的責任。”他一句話便將全真門下弟子都羞了個大紅臉,他也懶得搭理,只是繼續道:“既然事情已經發生,那過去的便過去了,在下也不再追究。只是在下今日前來,便是請求丘道長一件事,還請道長應允。”
丘處機道:“葉教主本就是我教恩人,但說無妨。”葉衣點頭道:“過兒既然此時已經拜了龍兒為師,他跟我兩人便是有緣,如今他在古墓學藝亦是如魚得水,既然如此,便請丘道長允許他跟著我們,我二人亦定然會好好教導他,不辜負郭大俠與丘道長之期望。”
丘處機欣然道:“這個自然可以。葉教主和龍掌門武藝皆是不凡,人品更是沒的說,過兒跟著你二人學藝,定然也不會差了。”葉衣見他答允下來,又道:“多謝丘道長成全。只是,葉某所請,並非單單如此。”丘處機聞言,不由疑惑問道:“葉教主還有何事?”
葉衣冷笑一聲,用手一指那趙志敬道:“這個道人,品行不端,在我看來,全無一絲為人師表的樣子。我只希望從今往後,他再也不可稱過兒是他的弟子。過兒有他這種師父,便是連我和龍兒,都覺臉上無光!”
他此言一出,登時在場諸人皆是大驚,小楊過執著他的手,聽他言語激烈,盡是為自己著想,當下眼淚便忍不住流淌下來,小手死死地抓著他不放。
其時於師徒情分看得最重,所謂一日為師,終身為父,武林之中,師徒名分便猶如父子一般,便是師要徒死,徒弟也往往不敢違抗。而葉衣此言,卻是要一刀了斷這趙志敬與楊過的師徒名分,這在當時,亦是十分忤逆的大事。
“葉教主此言差矣,這師徒間的名分何等重要,怎能說斷就斷?”一名道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