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鄉間小路上,頂著冒煙雪拽了拽腮邊的頭巾子,又重新將冰涼的兩手插在了棉襖袖子裡。
她胳膊上掛著個土籃子,抱著膀往家走,靜悄悄的小路只有棉鞋碾雪的咯吱聲。
劉雅芳只要一想到她大舅問的那句,心就越來越往下沉,眉頭也打著似解不開的結兒。
說實話:沒底兒。
正如她大舅懷疑的那樣。
她這大半輩子做過誰的主?又怎麼可能一個吐沫一個釘地讓別人必須聽她的?
唉!她家狗蛋兒都不聽她擺愣了。
村裡的老太太們倒是不管兒子樂意不樂意,不管在哪嘎達待著呢,想起該讓兒子娶媳婦了,就能挨家串戶的相人給定下來。
可她畢竟是嫂子,不是當孃的啊。
長嫂如母、長嫂如母的,說是那麼說,真能如母嗎?
劉雅芳被冷風吹的打了個哆嗦,此刻清醒的不得了,也有點兒後悔且埋怨自己了,說的那麼斬釘截鐵的幹哈!
想起小叔子畢鐵林那樣兒,那哪是一般炮啊?!
明知道不一定的事兒呢,她也不明白當時為何能固執地下大主意。
……
劉雅芳進了趙家屯的村口,她吸了吸了鼻涕,讓自己儘量想著她大舅那副快縮成一團的瘦老頭,給自己鼓了鼓勁兒。
前腳她剛推開大鐵門,後腳屋門就開啟了,從外屋地裡往門外冒著熱氣:
“你這哪是去送現成的棉被,我看你是現買棉花現做,住你大舅家得了!”
劉雅芳離挺老遠就賠上了笑臉:
“啥呀,這不是他們家包餃子,非得讓我給你們爺倆拿回來點兒嘛,我等餃子出鍋來著。”
畢鐵剛不是好氣地哼了一聲,藉著外屋地的光亮瞅了瞅他媳婦的大棉鞋,看看溼沒溼透,咕噥道:
“這傢伙,我跑村口多少趟。”
沒完沒了是吧?她又不像其他老孃們似的總串門。
本來就鬧心巴拉的劉雅芳臉色拉下來了:
“找我幹哈?我還能走丟了啊。”邊進屋邊隨口又問道:
“那啥?我看那外面三個一串兒,五個一夥的,都飄雪花兒了,他們不跟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