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能聽懂,以後我就把你當個大孩子看。
你不搭理媽,沒事兒,媽有啥跟你說。
別看我一天像是朋友挺多似的,都不交心啊。
你就記住了,閨女,誰也不如咱娘倆,將來你有話也跟我說。
有些事,你對好朋友同學說,前腳說完,後腳傳的可哪都是,還都笑話你。
唉,這回你大舅媽也去京都了,我連溜達散心的地兒都沒有了,真就剩咱娘倆了。
要不都說閨女是棉襖呢?閨女比小子懂話早。
娟子,那天我打你,我不知道咋回事兒,知道了……”
畢金枝說到這一頓,付娟扒雞蛋的動作也一頓。
付娟抬眼看向畢金枝,發現她媽像是不好意思看她似的,眼睛盯著窗外,又低頭繼續扒雞蛋。
“……知道了,就不能那樣了,我也挺後悔。”
付娟被畢金枝突如其來的態度,弄的一愣一愣的。
大早上的,她媽話那個多啊。
可聽到最後一句,那句不是道歉,算是遲來的表態,她聽了心下酸酸的,不提還好,一提異常委屈。
付娟吸了吸鼻子,露出一臉不屑來。她媽確實神經了,要不然就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飯桌上就娘倆,付娟將扒好的雞蛋扔饅頭筐裡。
沒心情吃了,像極了她爸的厚嘴唇抿了抿,憋了好幾秒,拿起書包就走。
就在畢金枝覺得女兒不會跟她說啥時,一身校服的付娟站在屋門口,沒回身說了句:
“你趕緊吃飯吧,我看你還是不餓。”說完,噔噔蹬跑走。
“噯噯,路上瞅著點兒!”
……
最近付國、付娟,都覺得畢金枝不正常了,弄的爺倆也神經兮兮。
唯獨付老太太,覺得兒媳還那個死德性,她要抓雞養雞,就修個雞架子,你瞅兒媳那撩臉子樣兒,說她閒的。
付娟站在鏡子前,梳著兩個馬尾辮,疑惑地皺著小眉頭,過一會兒臉上又有點兒喜色。
她那頭繩啊,都用了半個月一面是粉色,一面是黑色的了。看來是媽媽發現了,給她買了各式各樣一對兒一對兒的,給她放在了小盒子裡。
她做作業,她媽這幾天坐在一邊兒給她抽鋼筆水,還給削鉛筆,也不說話,拿著賬本坐一邊兒陪著。
她寫作業寫到幾點,她媽就陪到幾點,不催促,不罵人,睡前是一定要給她煮牛奶的。
這要在以前,都是奶奶給她弄。
有一天還忽然問她,要不要學學彈琴啥的。
付娟覺得這簡直了。
以前她不是沒羨慕過別的同學,去年就主動提過。但那時她媽就一句話等著她:
學啥學?你學習都跟不上呢,不如學數學。學好物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
畢金枝在女兒眼中的改變,都是一些細節。
付娟雖還不跟畢金枝說話啥的,卻在上桌吃飯時,發現她媽要是不在的話,她會探頭找,會不拿筷子等著。
只不過畢金枝沒發現而已。
所以說,粗枝大葉也不是一朝一夕能改的。
母女倆多少都有點兒進步,還都在默默不語中。
但畢金枝對於付國來講,那改變可不是一點兒半點兒,甚至有點兒��肆耍�諾母豆�恢泵桓胰バ》鋟�暗輟�
尤其是炕上那點兒事兒。
本來付國還打算再憋幾天的,多憋憋狀態好,跟小鳳倆能更有意思。
結果畢金枝總用幽幽地眼神觀察他,沒事兒就盯著他,他也不敢去啊。
憋了好幾天,一直沒洩火,他忍不了了。
晚上上炕,雖說他媳婦跟木頭似的,但他拽著畢金枝發揮的還挺好。
也像以前似的,整激動了說點兒騷磕啥的。
結果畢金枝就跟瘋了似的,這就不讓了。
他說她屁股小,她說豬屁股大,拱去吧,拱完滾犢子,再別碰她,噁心。
本想再來個第二次,反正也開閘了,被這一句話膈應的,沒了心情,翻身睡覺。
以為拉倒了呢,他睡的迷迷糊糊的,又被畢金枝踹醒了。
畢金枝後半夜掐腰坐在炕上,問他誰屁股大,要不說出個一二三來,沒完。
他就得連哄帶捧的,一頓誇啊,為的就是睡個覺,要不咋整啊?媳婦折磨他。
後來他乾脆就長記性了,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