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一猜就能猜到,都不用廢話問。
傷完俺們孩子,她眼睛也快要哭瞎了,這功夫又來了。
劉雅芳瞪著畢鐵剛的背影,她揚著下巴又喊了聲:
“關大門。誰一早上那麼吃飽了撐的來找你?開門迎小鬼兒啊?”
這尖利的聲音,門外的楚老太太和梁吟秋聽的一清二楚。
梁吟秋手握拳頭放在心口的地方,她微側著頭,馬上看向勤務員小張。
雖然那小夥子還在從車裡往外拿東西,但她知道,一準兒都聽見了。
楚老太太當即老臉通紅。
幾十年前,懷裡抱著鴻遲,手上領著大天兒去親戚家借糧食,那叫硬著頭皮上門,從那之後,再沒嘗過這滋味兒。
而幾十年後的今天,八十了,又嚐到什麼叫豁出去老臉。
本不該這樣,明明能倆好變一好。
老太太想到這,更是恨上了梁吟秋。
但老太太表情沒啥變化,依舊賠著笑臉,趁著畢鐵剛也有點兒下不來臺時,她還能抽空對勤務員微揚了下下巴。
勤務員馬上會意,兩手拎滿東西就要進院兒。
畢鐵剛反應過來了,手上的門栓正好還沒放下,乾脆當上了武器:“站住。”
劉雅芳也小跑過來了,一和梁吟秋照面兒,她學著昨天梁吟秋的樣子,抱膀站在畢鐵剛身邊,微揚下巴,面無表情,恨一個人什麼眼神,她就什麼模樣。
楚老太太有點兒麻爪,這態度太激烈了,門都不讓進。
她衝劉雅芳乾乾的一笑,乾枯的手一把拽住畢鐵剛的胳膊,認準了死死的拉住,指定不能甩開她。誠懇地商量道:
“大侄子,東西那就先不拿進院兒,其實沒別的意思,大娘就是不想空手登門。
咱都是莊稼人,你是個實惠孩子,大娘都知道。
咱不在大門口提其他,咱就說,就是我這麼大歲數登門了,走大道上敲門路過,讓我喝口水,歇個腳,行不行?我現在被小汽車拉的直迷糊,暈車暈的不行。”
老太太說完,趕緊握著柺杖邁門檻,她不是表演真暈車,是太過著急怕被拒絕,差點兒被畢家的門檻絆個大跟頭。
“哎呦呦!”
楚老太太一隻胳膊被畢鐵剛扶住,一隻胳膊被梁吟秋架住,等她後怕完,當著畢鐵剛和劉雅芳的面兒,使勁甩開梁吟秋的手:
“不用你管我。”
劉雅芳一看梁吟秋臉紅脖子粗都不敢跟她對視的樣兒,十分解氣。
本來她剛才還尋思畢鐵剛完蛋樣,她上。
進什麼門進門?可那死小子的奶奶太能耍賴,使勁兒拽孩兒他爹的胳膊。
那麼大歲數又不能給硬拖出去,氣出個好歹可咋整。
再一個,一看梁吟秋那樣兒,劉雅芳改主意了。
是得大路朝天各走半邊,但昨天受氣就白受了?
楚老太太邊拽著畢鐵剛走,邊來回轉脖子四處看看:
“月丫頭啊,我是奶……”
“你可別在我家吵吵!”劉雅芳上前一步,臉色特別不好看道:
“你要是找我家月月,那你走吧。我閨女這個點兒還沒起呢,我得讓她睡懶覺。”
“噯噯。得那樣。要不說月丫頭,我打眼一瞅就稀罕,長的跟水蔥似的水靈,她學沒學過,俺倆處的挺好?還一起吃過烤鴨呢。”
劉雅芳面無表情:“沒有。”
楚老太太再不吱聲了,伏低做小的狀態,她做到了。
梁吟秋低著頭沒有什麼表情的跟著,她心裡默唸:
忍,要不然家就得散了。為了小鋒。也謹記婆婆昨晚說要去死的話。
客廳裡,楚老太太剛坐在那,探頭正好看到畢成和畢晟從窗外走過,她趕緊沒話找話當開場白道:
“你們兩口子了不起啊。我太知道咱莊稼人供孩子讀書有多難。
看看外面那倆小子,大的長的模樣好,大高個,小的那個一看就是讀書的料,將來了不得。咱家月月,更是沒個挑。”
劉雅芳揚著脖子回道:
“別的不說,別看俺們沒文化,可俺們家孩子被教的個個有禮貌。
沒人能幹出破馬張飛的堵別人家門口罵人爹孃的事兒。
我也跟他們說過,人,三窮三富過到老,別管出息成啥樣都不能欺負人,你知道誰以後比你能耐?
狗眼看人低會遭報應的。
再說了,要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