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作陪,聽著他們說那些話,就跟鴨子聽雷似的。
畢成心裡有種無力感。
不止是畢成,剛才明明勸自己別心疼錢的畢鐵剛,又完了,又開始心疼上了。
道理懂,畢鐵剛就是一種單純的心疼,細心的人被搶錢了的感受,一時半會兒忘不了。
說了那麼幾句,畢鐵剛這算是跟閨女彙報了一下,就去了前院兒,身前身後跟著啥細節都想打聽的劉雅芳。劉雅芳明明幫不上啥忙,可她惦記。
畢月擰眉看大門口:
“大成,都幾點了,你要幹啥去?不趕緊進屋吃飯?”
畢成頭都沒回,任性回道:“我出去溜達一圈兒,散散沒幹起來的火氣。”
……
畢成心情低落,還摻雜著點兒納悶,納悶別人也納悶自己:
為啥都年紀輕輕的,沒比他大幾歲,卻都懂那麼多事兒?
他人情世故上是不是出了點兒什麼問題?好像沒長那根筋。
人比人難道真得死?
一個個歲數還都不大,卻個頂個優秀,啥都明白。
楚哥是,軍輝哥是,楚哥那幾個發小也是,就他畢成不是,啥也不是!
……
畢成就是懷揣著這樣失意的心情,三溜達兩溜達的,就溜達到王晴天家衚衕口這。
王晴天家住在這衚衕最裡面,畢成走著走著就覺得不對勁兒。
王家對門、斜對門,還有跟前兒鄰居怎麼都站在外面說話,不像是晚上吃完飯在乘涼閒聊天,倒像是指指點點在說著什麼。
他趕緊小跑了起來。
“怎麼了晴天?啊?”
畢成上前扶住坐在地上哭的昏天地暗的晴天娘,眼裡滿是慌張之色,看向在院子裡正收拾東西的王晴天。
王晴天邊哭邊收拾著散落在院子裡的衣服。
“你都看見了,還問什麼,這都是他們扔的,要翻我家存摺。”
晴天娘忽然高聲喊道:
“這些個該天打雷劈的啊!老天爺啊,趕緊來個雷劈死他們吧!孩子她爸啊,快保佑保佑我們吧,趕緊給他們都抓走!”
這冷不丁的一嗓子,又是咒怨的話,給畢成嚇了一大跳。
畢成本來都半抱半拖拽的要給晴天娘扶起來了,結果被嚇的手上力度一鬆,晴天娘又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摔的夠嗆。
晴天娘倒是隨著幾嗓子喊完發洩了,王晴天無語凝噎,雙手捂著臉哭了幾秒,這才說道:
“娘,你能不能別喊了,外面人都聽到了,還嫌咱家不夠熱鬧嗎?你?”
女孩兒站在院子裡,一張臉哭皺的快要變形了,她用手背擦著臉,緊咬著唇,在畢成看來,王晴天馬上就跟要咬破自己似的。
“娘,你再被氣犯病了,我還怎麼上班?你要是再被氣的有個三長兩短,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嗚嗚。”哭的肩膀不停抖動。
這話一出,晴天娘倒是不喊了,哭的上氣不接下氣,只會喃喃自語:
“我可憐的孩子啊,我的晴天啊!”
畢成趕緊回身去關大門。
關好了也不管晴天娘哭的快死去活來了,他幾大步上前焦急的一連串問道:
“你大伯孃她們又來了?怎麼知道住處的?幾個人?打沒打著你?有沒有哪受傷的?”
王晴天搖頭。
畢成一臉急色:“那這怎麼被翻成這樣了?存摺被翻著了?被搶走了?晴天,你有沒有報案?!”
王晴天伸出沾滿淚滴的食指,指向她母親的腳,哽咽不成句道:
“存摺在我媽、媽鞋裡藏、藏著呢。報警?報警……”
畢成拍著王晴天的後背,強壓住一堆關心的話:
“你慢點兒說,平靜點兒晴天,不怕,出什麼事兒都有我在呢。啊?”
王晴天不著急跟畢成說這些,關鍵是說了也白說。
可她得著急收拾院子。
這都晚上九點了,滿屋裡,滿院子裡一片狼藉,不定得收拾到幾點呢。
她母親她指不上,那都手腳被氣的直打哆嗦呢,她還得儘快收拾,要不然就她母親那性格,真容易看見這些亂糟糟的,一個想不開再犯病。
王晴天抹了把臉,吸了吸鼻子,在畢成眼中,她是硬生生仰脖看天空緩那口氣。
隨後王晴天走到她母親跟前,剛才還哽咽到說不出完整句子的女孩兒,又像是恢復了以往的堅強般,商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