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她娘更得懵。
她也更知道,隨著時間這麼一天一天的過去,肚子早晚遮擋不住了。
那畢月在磨磨唧唧什麼呢?
既成事實擺在那裡,躲又躲不過去,她為什麼不告訴楚亦鋒,她也不做掉孩子呢?
畢月走在校園中,時間過去一天,她的心理壓力就會擴大一分。
這兩天,她都是邊在校園溜達,邊想這些鬧心的事兒。連梁笑笑都給攆走了,她覺得她得仔細想想,靜一靜。
因為每一次想起這頭疼的問題,她都要先勸自己:
要接受倒黴透頂的自己,要接受懷孕這個事實,然後才能平心靜氣地思考。
越清醒越嫌棄自己。
幼稚,磨嘰,蠢透了,以及太不檢點。
這個“意外”,會讓那幾個恨不得瞧她熱鬧的人覺得:看,沒說錯吧,那女孩兒真是那樣的。
這個“意外”,會讓她以前揚著脖子自尊自愛的所有表現,全都化為烏有。
這個“意外”,她不知道掀開那天,她爹孃能不能昏過去。
自己作的,多難堪也得挺住。
可她父母不該像戴家父母一樣。
如果沒發生趙大山和戴寒菲那些事兒,她想她現在不至於這麼磨嘰。
戴寒菲未婚先孕,她也未婚先孕。
戴家條件挺好的,那還能被大山哥的娘給埋汰成那樣。
葛大娘之前可沒見過寒菲,可對寒菲沒什麼意見呢,但再看現在,橫挑鼻子豎挑眼。
不就是因為是被逼著娶兒媳,被逼著承認這個兒媳嗎?
那她畢月……
楚亦鋒他媽,之前的態度就已經暴露對她有很大意見了。
上回在楚亦鋒那個房子碰面,他媽媽看完陽臺又看她,那時候不知道肚子裡有證據,只要不結婚就是大閨女,她不怕,可現在……她只要一想到再看到楚亦鋒他媽那眼神,簡直了。
畢月停下腳步,拍了拍心口的地方,想象那個場景都能喘不過氣。
就更不用說,楚家還有一個特大招人煩的楚大姐呢?
她在楚亦鋒那個姐姐的眼中,跟狐狸精似的。
要說這事兒露餡,楚亦鋒他姐一定得老解氣了,那跟欠巴登似的,指定得上門用語言羞辱她。
看看,就以上種種,還能不能告訴楚亦鋒了?
沒發生戴寒菲那些事兒,她也知道不好看,但沒想的那麼透徹,告訴楚亦鋒就真的告訴了。
可這次大山哥婚禮,這回妥了,她可是幾面聽,也徹徹底底知道了,就算是趙家那種不如戴家的親家,還能背後說那些話。
畢月只要一想到這些可能,她就覺得不到萬不得已,千萬不能告訴楚亦鋒。
不告訴楚亦鋒更不能告訴家裡了,這要是跟父母坦白……
畢月坐在甬道的長椅上,大夏天的不自禁地打了個哆嗦。
她娘哭暈死給她看先不說,誰家正常父母不得要找男方要個說法啊?
她爹指定得找楚亦鋒算賬,那剛才想的那些,那不又迴圈回來了嗎?
天吶!
畢月痛苦地雙手搓了搓臉,以前覺得當未婚媽媽能怎樣,可戴家媽媽說的對。
這八十年代人言可畏,不是後世那種離婚都無所謂,結一百回婚也無所謂,只要有錢就行的年代。
她可以不要臉,她爹孃、她小叔呢?再說就那樣的楚家,她就這麼窩里窩囊的進門,她會憋死的。
畢月站起身,她覺得她磨磨唧唧好多天了,不能再這麼坐以待斃了,一抬眼,正好看到剛穿越過來給她介紹家教的李永遠老師。
“李老師?李老師?”
“什麼事兒?”
“老師。”畢月低頭看腳尖兒,面對冷漠的李老師,有點兒像犯錯的小孩兒,還想討大人歡心:“老師,你怎麼了?怎麼現在不愛跟我說話了?”
李老師板著一張臉:
“我待會兒有課,你有事兒說吧。”
畢月停頓了一下,原來她和李老師也回不去從前了。
這一刻又加註了一點兒討厭自己。
嚥下那份說不出的心酸,這才說道:
“老師,我想問一下,咱們學校有留學名額嗎?都有什麼樣的具體要求?”
“暫時沒有。有也得層層選拔,你看看你的成績再來問我。”
說完,李永遠留下了僵在原地低著頭的畢月。